理想诗

第２Ｏ卷第５期

２０１１年５月

牡丹江大学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ｔ ｏｆ Ｍｕｄａｎｊｉａｎｇ Ｕｎｉｖ６ｒｓｉｔｙ

Ｖｏ１．２０ Ｎｏ．５

Ｍａｙ． ２Ｏｌ１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８７＂１７（２０１ １）０５．００５７．０２

杜牧政治理想抒情诗中的审美表现形式

于 日 辉

（首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北京１０００７１）

摘要：杜牧是一位有高远政治理想、才能出众的诗人，一生都念念不忘报国扶世。但在晚唐政局处于风雨飘

摇、内忧外患不断之际，像杜牧这样的人才却得不到重用，空有才能抱负无处施展。在仕途上杜牧的一生都带有浓

厚的悲剧色彩，但也正是由于这种悲剧性让杜牧的政治理想诗歌更加震撼和感动后人。可以这样说，杜牧的政治理

想诗歌在表现他政治理想的同时，也是一部诗化了的晚唐前期的政治史，达到了真与美的高度统一。

关键词：晚唐；杜牧；政治理想抒情诗；审美表现形式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文献标识码：Ａ

杜牧在晚唐是一位胸有大志、抱负非凡的诗人，他

的政治理想信念不论深度和广度都高出同时代的大多数

人。在杜牧的诗歌中，他的许多政治理想都或多或少地

有所表现，

杜牧政治理想的诗歌不仅表现了他的政治理想，更

重要的是这些政治理想是以诗为载体表现出来的，即以

艺术形式表现出来的而具有了艺术美。杜牧有高远的政

治理想与抱负、匡世扶危的大志，加之他“刚直有节，

不为龊龊小谨，敢论列大事，指陈病利尤切至。”（《新唐

书》卷１６６《杜牧传》）的精神气质，并且在文学上主张

“文以意为主”（《答庄充书》）的创作原则，因此在有关

的政治理想诗中，慷慨激昂地直抒胸臆的作品占有非常

重要的地位。杜牧有很高的艺术才能及在政治仕途上的

坎坷经历，他在诗中可以根据不同的思想内容和需要，

采用多种表现政治理想的手法，除直抒政治理想抱负，

也运用曲笔、反语、比兴等问接表现手法。体裁上，古

体、律诗、绝句皆有佳作，使政治理想以多种特色表现

出来。值得一提的是，咏史诗在杜牧政治理想诗中占有

特殊地位，以咏史的形式表现出深刻的含义。总之，杜

牧政治理想诗用较丰富的艺术手法表现了政治理想的各

个方面，这些艺术手法的运用使得杜牧的政治理想得以

借助艺术美而不是平淡无奇的方式流传下来，真正实现

了他“不遇于世，寄志于言，求言遇于后世”（《答庄充

书》）的愿望，也才给了后人更深的感动。

杜牧直接抒发政治理想的诗歌很多，像《感怀诗》

《雪中书怀》《郡斋独酌》《河湟》《皇风》《书怀寄中朝

往返》《李甘诗》《史将军二首》《闻庆州赵纵使君与党项

战，中箭身死长句》等都是有代表性的作品。这些诗歌

有抒发诗人慷慨激昂的政治理想抱负：“出语无近俗，尧

舜禹汤武。问今天子少，谁人为栋梁？”“平生五色线，

愿补舜衣裳。”“生人但眠食，寿域富农桑。’，（《郡斋独酌》）

也有削平藩镇、为国除害的志向：“往往念所至，得醉愁

苏醒。”（《感怀诗》）“弦歌效燕赵”（《郡斋独酌》）。而戍

边卫国的理想更是溢于言表：“北虏坏亭障，闻屯千里师。

牵连久不解，他盗恐旁窥。臣实有长策，彼可徐鞭笞。

如蒙一召议，食肉寝其皮。”（《雪中书怀》）“河湟非内地，

安史有遗产尘。何日武台坐，兵符授虎臣。”（《史将军》）

“何当提笔待巡守，前驱北旌吊河湟。”（《皇风》）又如

“牧羊驱马虽戎服，自发丹心尽汉臣。”（《河湟》）则抒

发了河湟地区人民盼望回归祖国的感人情怀。还有直接

抒发权臣得势，忠臣遭打击报复的愤怒：“潜身九地底，

转上青天去。…‘操持北斗炳，开闭天门路。…‘明日诏书

下，谪斥南荒去。…‘贤者须丧亡，谗人尚堆堵。”（《李甘

诗》）有对许多恪尽职守却得不到升迁的地方官员鸣不

平、对那些身居高位却碌碌无为的人的指责，如《书怀

寄中朝往返》：“平生自许少尘埃，为吏尘中势自回。朱

绂久惭官借与，白头还叹老将来。须知世路难轻进，岂

是君门不大开。霄汉几多同学伴，可怜头角尽卿材。”尽

管杜牧胸有大志，欲匡扶时政，然而晚唐政局混乱，且

当权者根本不重用他，使得杜牧一生都没有机会施展才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１１－１９

作者简介：于日辉（１９７２～），男，辽宁人，首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２０１０级美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５７

能抱负。这些都让他悲愤痛苦，这种情绪也经常直接抒

发出来。写于作者在二十五岁时的《感怀诗》即有“韬

舌辱壮心，叫阍无助声。聊书感怀韵，焚之遗贾生”这

样的悲叹。而多年后所作的《郡斋独酌》《雪中书怀》两

诗表现的政治理想没有太大变化，可是处境也同样没改

变：“孤吟志在此，自亦笑荒唐。”（《郡斋独酌》）“斯乃

庙堂事，尔微非尔知。向来躐等语，长作陷身机。”（《雪

中书怀》）而《自贻》一诗更是杜牧对自己的为人处世和

坎坷经历作了概括性的总结：“杜陵萧次君，迁少去官频。

寂寞怜吾道，依稀似古人。饰心无彩愦，到骨是风尘。

自嫌如匹素，刀尺不由身。”虽然理想抱负屡屡受挫，时

常也感到失落，但杜牧始终未改初衷，远大志向伴随自

己一生。个中原因正如其所坚信的：“胜败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辱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题乌江亭》）总之，直抒胸臆的艺术表现手法是杜牧

政治理想诗中所采用的最重要的方式，几乎涵盖了杜牧

政治理想的各个方面。

除了直抒胸臆，杜牧政治理想诗也大量采用隐意、

曲笔、比兴等手法来间接表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情绪和

时政，这部分作品的审美意象更加丰富多样，艺术美感

更加强烈，如《杜秋娘诗》以杜秋娘的遭遇为线索，深

刻揭露了晚唐宫廷内部的争斗、政局之不稳，统治阶级

的腐朽与不思进取；又通过列举历史上一系列兴衰成败

的典故，最后得出了“己身不自晓，此外何思惟”这样

无奈的结论。组诗《长安杂题长句六首》中诗人站在旁

观者的角度描写了长安达官贵族奢侈、浪费无度的生活

场景。《早雁》一诗借早雁喻边地人民遭受侵略的苦难。

全诗同篇以雁为喻，却使人感触更深，悲凉在胸，比兴

手法的运用非常成功。杜牧在政治仕途上很不顺利，理

想抱负始终无法实现，因此在许多诗中表现悲愤、苦闷

的情绪，也时常发牢骚，这些感情除了直接抒发外，也

大量采用触景生情、借景抒情等方法来表达。如《齐安

郡晚秋》：“柳岸风来影渐疏，使君家似野人居。云容水

态还堪赏，啸志歌怀亦自如。雨暗残灯棋欲散，酒醒孤

枕雁来初。可怜赤壁争雄处，唯有蓑翁坐钓鱼。”表达了

自己处在边远小镇，有心为国出力而不为当局所用，寂

寞悲叹之情溢于言表。《登敬爱寺楼》：“暮景千山雪，春

寒百尺楼。独登还独下，谁会我悠悠？”也表达了无限

感慨之情，这样的诗作还有很多。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杜

牧暮年所作的两首诗，《隋堤柳》：“夹岸垂杨三百里，只

应图画最相宜。自嫌流落西归来，不见东风二月时。”与

《途中一绝》：“镜中丝发悲来惯，衣上尘痕拂渐难。惆

怅江湖钓竿手，却遮西日向长安。”两诗曲折地表达了在

一生中经过了多次外放当地方官与回京作朝官后，作者

对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抱负已不抱太大幻想，但作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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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一生都忧国忧民的人来说，毕竟又心有不甘，不愿彻

底放弃。这两种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可以说是杜

牧一生对政治理想的感情的最好概括。

咏史诗在杜牧诗作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艺术成

就独特，这其中就有不少诗歌与杜牧的政治理想有关。

这部分咏史诗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寄托作者的政治理

想；一是揭露和讽刺，同时达到借古讽今的目的。杜牧

对唐太宗特别景仰，所以诗作中屡有追念太宗的内容：

“圣云继之神，神仍用文治。德泽酌生灵，沉酣熏骨髓。”

（《感怀诗》）“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将

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第二类咏史诗中，尤以陈后主和

唐玄宗两人为主要讽刺批判对象。有关陈后主的有：“整

整复斜斜，隋旗簇晚沙。ｆＯＭ－韩擒虎，楼头张丽华。谁

怜容足地，却羡井中蛙。”（《台城曲》其一）对陈后主的

下场作了非常辛辣的讽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

后庭花。”（《泊秦淮》）则不仅对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

这样的亡国之音进行批判，更对现实社会没有吸取亡国

的教训表达了深深的悲愤。“安史之乱”对其后的唐人影

响最为深刻，前后的社会状况反差如此巨大并且距杜牧

生活的时代不远，因此对唐玄宗荒淫享乐误国的讽刺批

判和借古讽今的意味在这里也最浓。《华清官三十韵》全

面总结了唐玄宗的统治由盛世到因贪图享乐生活而最终

导致安史之乱的惨痛教训以及由此延续下来的“鸟啄摧

寒木，蜗涎蠹画梁”的恶果。“孤烟知客恨，遥起泰陵傍”，

杜牧认为国君荒淫享乐最终不仅自己下场悲惨，也使国

家后世承受了巨大灾难。而《过华清官绝句三首》只用

三个典型场面，就刻画了唐玄宗淫逸无度的享乐生活以

及随之而来的安史之乱，两者的鲜明对比更加深了对玄

宗的讽刺，使人读后有笑中含悲之感。诗中“一骑红尘

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无人知”与上所提及的

《泊秦淮》中“商女不知亡国恨”的“不知”这两处反

语的运用最具讽刺色彩，令人印象深刻。

杜牧政治理想诗还有一个比较突出的特色，即一首

诗中往往蕴涵多方面的意义。如《杜秋娘诗》借描写杜

秋娘一生的不幸遭遇，反映了晚唐重大的政治事件，并

进而历数了众多历史人物的沉浮以及因此引起的作者更

深的思索。篇幅较长的古体诗含义可以如此丰富，而篇

幅短小的律诗亦无不可，如《闻庆州赵纵使君与党项战，

中箭身死长句》一诗，其中既有对赵使君为国捐躯表达

的敬佩：“骁将自惊今日无”，也有对那些贪生怕死的将

领和只知享乐的达官贵族的鄙视：“死绥却是古来有”、

“朱门歌舞笑捐躯”，还有对自己报国而无门的愤懑：“谁

知我亦轻生者，不得君王丈二殳”，短短一诗即有三层含

义之多。

杜牧使用各种艺术手法表现自己的政（下转６１页）

的，还有，我们各自的生活曾是如何毫无希望地相互

融合。” 我心里在想。“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讲和呢？这

种状况是不是一定得这样继续下去，让田地荒芜，让家

园毁坏，直到我们人都老了才停止呢？” “一路之上

我受到极大的震动，这倒并不是旅途颠簸的缘故，而是

沿途进入我眼帘的情景所致。战后留下的一切是惨不忍

睹的ｏ１３ ７１，２１６￣在萨尔塔希的集市广场上竖着一些吊尸众架，

一具具叛军的尸首，身上还有热气，被吊在了尸众架上。

我看了非常恶心，不由转过脸去。” ”４６ ｏ ｏ…・，我浑身

充满了对战争的厌恶，我憎恨枪炮长矛，我憎恨战场的

流血和喊杀声。”

杜穆里埃一贯善于以情写景，以景寓情，她常从小

说中人物的角度出发对环境进行描述，因而笔下的景象

总是与人物的内心感受相一致，而人物的感受也正是杜

穆里埃内心所想。小说中不胜枚举的对战后场景及昂纳

心理活动的描写正是杜穆里埃对战争的理解和对社会现

实担忧的表达。

《征西》出版于ｔ９４６年，正值二战结束之际，战争

让从小生活安逸的杜穆里埃受到极大震动。此外，杜穆

里埃的丈夫布朗宁是一名近卫团军官，常年出征在外，

与丈夫长期分居两地的杜穆里埃对战争给人类生活造成

的影响有着切身体会。福斯特说过，杜穆里埃最大的担

忧是对现实的担忧。作为一名有强烈社会意识的文学家，

杜穆里埃将自己对现实战争的观察和思考投射在作品

中。在《征西》中，她以昂纳为载体，通过对战争主题

的阐释，用客观描述和个人直接的内心剖白的写作手法，

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反战意识。

四、结语

文学创作活动是一种主体性活动，是创作主体本质

力量的对象化活动，作家在进行艺术创作时，都会不可

避免地融入自己的主观情感、个体气质等。黑格尔曾说：

“艺术对于人的目的在于使他在对象里寻回自我。” 精

神分析学派的理论家也曾断言：作家与作品是一个定格

的意识整体，他们之间客观上存在一种属于个人隐私性

质的内在精神联系；而这种“个人原因与艺术品的关系，

不多不少恰好相当于土壤与从中长出的植物关系”。 Ｉ作

家对于现实生活的感知、理解、提取和重建就是作家个

性表达和生命活动的结果。作家的创作和思考必然代表

着自己的生命体会和创作视野所整合的一切，因此昂纳

这个载体反映了杜穆里埃独特的生命意识。杜穆里埃自

己也说：“我认为自己与昂纳非常相似，以至于我在创作

《征西》时，觉得昂纳就是过去的自己。”

作为一个女性意识较强的作家，杜穆里埃所塑造的

女性形象一改父权社会对女性角色的定位和贬损，展现

了女性在战争背景下的人性光辉。可以说，通过分析昂

纳的形象，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杜穆里埃在面对女性情

感困扰和生存境遇时所持有的观念，也可以感受到她对

战争的厌恶和对和平生活的向往。在杜穆里埃的思想中，

女性尽管命运坎坷，却能以柔弱的身躯抵御生活的磨难，

表现出比男性更强大的生命力；而战争，是残酷、血腥

而无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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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５８页）治理想，较好地实现了丰富的思想内容与

高超的艺术审美形式的完美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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