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云端

赏析《月光光》

余光中的文章总是给人以一种云淡风清，漫步在云端的感觉。而其中也总是

在不给意间流露出他对现代化的丝丝哀伤和自我内心世界的落寞。《月光光》也

不例外。

通读全诗，不难发现全诗充满着矛盾。而其中尤为突出的就是出现了5次的

“恋月狂和恐月症”。这是两种对月的极端思想，要么恋要么恐，要么爱要么恨。

突然想到一句很经典却不乏有些落入俗套的台词：“我恨你——因为我爱你。”当

时还总觉得它很矫情，现在忽然有点明白了。事物总是充满矛盾的，而矛盾之间

只隔着一枚“膺币”，正面是你，反面则是我。同时存在，谁也不可替代。联系

到生活中的为人处事，回想到自己日常坚持的所谓“正确”，恍惚间，有点茫然

了······孰是孰非？孰爱孰恨？其实恋也好，恐也罢，终究只是某种心境下的

不同反映，随时可能调换。

此外，诗中还存在两对矛盾。“古代近，现在远”和“黑猫在瓦上诵经”。

“古代近，现在远”——似乎有悖于常理。“古代VS现代”是一种时间的对

比；“近VS远”是一种空间的对比。两者相互结合即是一种时空的交错。时空不

仅仅具有物理性，还带有文化性，而人对于空间和时间的感觉是不同的。当进入

梦境时，时间和空间都开始变幻。过去？现在？将来？这里？那里？······一

切呈现出一种弥漫的状态。而余光中作为一名回头浪子更是从中表达出可能对地

理层面的大陆故乡的乡愁。台湾的确与大陆古代近，现代远啊！其思念之情跃然

于纸上。“黑猫”是西方的不详之物，而“瓦”和“经”则是中国传统的代表，

将两者并举即是将中国传统与西方融于一体。黑猫在瓦上的脚步声是思念的偈

语。

除了矛盾以外，全诗的意象和措词也十分的反常。把月光比作砒霜，砒霜本

是单纯词，而却将其拆为“月如砒，月如霜”，不仅在节奏韵律上起作用，而且

也降低了砒霜这个实物作为毒药的可怕性，其异于传统，近乎变态心理的表达更

体现了余光中的思念之情。而“分析化学成分”则是一种现代科技的专业术语。

余光中在诗的最后把笔触缩回身边，把月光掬在掌，注在瓶，难道真的是想分析

月光的化学成分吗？不，别忘了余光中是一个排斥工业文明时代的诗人，他认为

在现代仅剩的美感荡然无存，生活枯燥乏味，那种家园散失的痛心常常萦绕于心

间，所以，我认为“分析化学成分”这句是余光中对工业文明时代的一种反讽。

“夜是死忙的边境”，边境是有界限的，超过即是重生，而黎明前的黑暗是最令

人恐惧的。这不就是余光中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吗？

不能遗漏的是全诗唯一出现的那个女主角——美妇人。“苍白”，“大眼睛”

和“贴”这些字眼总是带有点点的忧伤。美妇人是谁呢？她在看着大海想什么呢？

她和作者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吗？······读者不得而知，唯一可以了解的就

是这是一副双重场景—美妇人在看海，“我”在看美妇人。颇有“你在桥上看风

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朦胧意味。

矛盾的结合，异于常理的表达以及设下悬念回味无穷的效果，不得不承认，

这是一首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