笆篓

回眸六》》

一个村支书的故事

Ｔｈｅ Ｓｔｏｒｙ ｏｆ Ａ Ｖｉｌｌａｇｅ Ｐａｒｔｙ Ｓｅｃｒｅｔａｒｙ

ＤＹ，－／奉刊记者张乃玉叶小勇 图／本刊记者刘汪洋

“书记”，在中国传统概念中，干的活儿主要是记录、摘抄、书

写等杂活儿，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文书、文秘职员。共产党为什么会

选择这作为领头人的称谓？不知是不是担当“书记”一职，就要多干

些杂活儿。就要尽可能多为老百姓忙活点事儿？记者在实拍１７５米

试验性蓄水成功的路上，似乎Ｕ一个移民村的支部书记身上找到了

些许答案……

肖圣平是开县丰乐街道水东村支部书

记。２００１年８月１０Ｅｌ，老肖带着拆房＾员，首

先推倒了自家那幢两楼底的楼房。作为首

批外迁移民，他就和两 Ｌ子一道被安置到

四川自贡落户。但他本人“搬走”的仅仅是户

口，人却留了下来，因为复杂的移民工作需

要他留下来，就这样，他成了一名体制外的

专职 基层移民干部。

从那时到２００８年，老肖７年来就一直做

移民工作。

２００１年初，水东村启动第一批移民外

迁。会开了，通知贴了，全村６００多户２０００余

人却没有人声响，犁田割草、种豆卖菜，搬迁

的事好像忘到了九霄云外。

水东耐位于县城东边。实际上过东

河大桥便进了县城，是开县周遭的富庶之

地，交通便捷，土地肥沃，奠说做生意、开

１ Ｊ＿光种菜。 年下来也有好几万元收

Ａ。让村民永远离开这块富庶之地，其难

度可想而知。

见两－ｇｇｌ过去了，移民还没动静。移民局

的＾就找到老肖商量，没想到他拿出厚厚一

本笔记和干部们 讨价还价“。笔记是肖圣平

两个月来挨家挨户走访后的记录，哪家房屋

面积多少、人口多少 压人员工作、身体状

况、家庭具体困难等等全记在上面。肖圣平

指着些记录说，移民的具体困难政府要想

办法解决。但说实话，他把最难的工作挑在

了自己肩上，挨家挨户做思想工作，解释移

民政策，这活儿一般人想象不出有多难。

对自家人，老肖却没有这么多的“具体

困难”。和上面谈话的当晚，他就在家里宣

布・ 明天报名，我们全家外迁

你要赦们外迁 ’大儿子肖开初很愤

怒，正在胶鞋厂上班的他已是企业职工，完

全可以随着企业在县内安置。，Ｉｇ吁肖开春

在外务工，也打来电话表示不行。对此老肖

说・‘老子说了就作数，除非你们去解除父

子关系。”第二天，全家人在申诘表 差了

字，摁了手印。郁闷的肖开初在往后的大半

年里没有和他老爷子说一句话，搬到自贡后

也是数月才打一班电话．每次都是直接与母

亲通话。

”蛮横”地解决了自家问题后，老肖开始

了长迭七年的”深夜串门”的生活。农村的白

夭是忙碌的，老肖怕耽误移民家的事儿，选

择了晚上登门。为了躲避搬迁，有的移民家

白天故意躲避，深夜回家．可还是被老肖逮

住。老肖手里总提着一瓶滔，一袋花生．和男

士人兄弟侄子阵”攀亲”，龙门阵从家里

摆到县里，从东河摆到三峡，直到搬迁的思

想工作做通了才疲惫地回到家中。

思想工作反反复复，很多时候老肖却遭

遇“重创 ，在多数移民家中说服搬迁时，即

使男主人那里搁平了，媳妇们却很难跟从

不仅如此，她们常常采取各种手段与老肖作

对，且跳起脚儿骂老肖的爹娘，不管媳妇们

如何使出何种招数，最后都会被他的笑脸化

解。日子长了，媳妇们送了个外号给他，叫肖

（笺）脸皮。他自嘲说，公｛ｉ－ｇｔ是公婆，啥事

儿都得操心，还得挨媳妇骂。

喝酒，谈心，挨骂 就这样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次蝎醉了．老肖给村民许诺，说往后移

民的生计问题国家要管、要扶持。

穆民不相信，认为他是喝高了打胡乱

说。

没过多久，国家果真就出台了移民后期

挟持政策。他对移民说－“以为我是扯草草

堵笆篓——随便搪塞你们７我看得准

移民笑他：“暴牙齿咬跳蚤－－￣１１ｚ５咬

准了一回。“

老肖的老伴提起喝酒就异常气愤，

硬说他的病纯属是和移民喝出来的：“七

年多的时间，是隔三岔五喝酒，伤人又伤

心。 ２Ｏ０２年送外证移民到岳池县，为了让移

民与当地老乡和村干部加深感情，尽快融人

当地生活，他依照当地风俗，和长辈、哥嫂们

连续七十多杯老白干ｌ

２００６年９月，时值百年干旱，老肖此时在

负责街道企业搬迁，白天带着打井队为穆民

打井取水，蛆织群众抗早救灾，夜里，一如

既往到企业主和职工家里攀谈、动员。９月２０

日．酷热难当，在企业搬迁动员会上他晕倒

在地。

２００７年４月１３日，肖圣平在西南医院被

确诊为肝癌晚期。在经受晚期肝癌长期痛苦

的折磨后．他临终时对老伴说了两个字－奠

哭：对前来看望的县长和县移民局长说了三

个宇劳烦了。他生前为移民说的话太多，临

终遗言很

２００８年３月２４日，５７岁的肖圣平就这样静

静地走

老肖去世的当晚．在自贡等着他击相聚

的老伙计们来到他儿子肖开初家动手描了个

灵位，守＿卜夜的灵。这一夜，他们喝了很多

酒，也给老肖曼前洒酒，说了很多有关老肖的

事情．有让人哭的，也有让人笑的，最后很多

＾醉了，拍在一起嚎啕大哭。

曾经世代为邻的乡亲们听到老支书去

世的消息后，从四面八方赶回开县为他送

行，岳池的、自贡的、德阳的、泸州的、安徽

的 那些天，老支书的坟前堆满了香纸，

坟烟飘到山下的东河边。

树里的房屋已拆迁完毕，庭院前还未砍

去的果树挂满白花。

２００８年３Ｙ］３１日，连接水东村和县城的

东河大桥在巨大的爆破声中拆除。

局长祁美文带着两小瓶老肖生前喜欢喝的

酒，来到水东村１７５水岸线上—堆新的坟茔．

点燃了蜡烛，与老肖边“喝酒”一边说话．

讲了许多 日在心中而当时叉不能对老肖说的

话。

离开老肖的坟茔，祁美文心情沉重，泪

眼模糊

２０１０年１０￣２７Ｅ］下午，开县移民局局长

陈明辉、丰乐街道办事处主任陈善勇来到肖

圣平长满荒草的坟前，把两小瓶老肖喜欢喝

的酒均匀地洒在坟头，点燃香烛、纸钱，祭

奠这位时常受群众念叨的基层移民干部

陈善勇边洒着酒说－ 肖书记，你说三

峡蓄水到ｉ ７０米要喝几盅的，我们给你送酒

来了

移民局局长陈明辉告诉记者．肖圣平临

终时说不要在他的坟头立碑，但他在我们活

着的人的心中．是永远的楷模、是无名的丰

碑

在炸完大桥之后，县政协副主席、移民 善勇来到 圣平的坟前，告慰交谴 支巍书记。 县移 局局长阵 辟、丰乐街道办事处±任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