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态环境

论拟态环境的主体建构

曹劲松

(南京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博士、研究员 南京 210008

)

摘 要:拟态环境理论从舆论学研究的角度揭示了媒介传播对社会舆论的引导功能。本文在梳理拟态环

境与现实环境互动关系的基础上,从传播者与受众两个方面分析了拟态环境建构的主客观特征,提出了建构

拟态环境的基本原则和主体要求。

关键词:拟态环境;传播者;受众;建构原则;主体要求

中图分类号:G2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63

(

2009

)

02-0098-06

拟态环境(

pudo2environment

)理论是美国著

名新闻学者沃尔特・李普曼提出的,在其1922年

出版的代表作《舆论学》一书中,第一个对舆论传

播现象做出了系统梳理、总结与探讨,并提出了社

会舆论的核心概念———拟态环境,揭示出大众传

播媒介的隐性功能。在媒介高度发达的今天,由

媒介所营造出的“客观环境”即拟态环境,无时无

刻不在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因此,运用拟态环境

理论指导新闻传播,有利于提高新闻舆论的引领

作用,发挥媒体对社会舆论导向的功能。

一、拟态环境理论的主要内容

李普曼认为,拟态环境是由媒介通过对象征

性事件或信息进行选择和加工、重新加以结构化

之后向人们提示的环境。由于这种加工、选择和

结构化活动是在一般人看不见的地方(媒介内部)

进行的,通常人们意识不到这一点,而往往把拟态

环境作为客观环境本身来看待。①这种虚拟的环

境并非客观现实环境,但由于人们无法通过直接

经验去认识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方面,必须大量

地通过媒介所提供的信息形成对外部环境的认

识,因而人们对客观环境的认识只能建立在媒介

所反映的客观现象上。这种媒介反映不可能是对

客观环境的复制,只能是选择性地重构,是媒介虚

拟化的能动反映,故称之为拟态环境。

1.现实环境与拟态环境的关系

现实环境(

real2environment

)是与非现实环境

(

unreal2environment

)相对立的概念,前者是指人们

生活于其间的真实环境,具有客观物质性;后者指

客观现实中并不存在,而是人们通过虚构形成的

假定环境,具有主观能动性。拟态环境是人们通

过主观认识功能对现实环境的一种描绘、摹写、重

构和再现,它以现实环境为蓝本,运用符号系统在

媒介上构建出反映现实环境的信息,形成一个符

号化的信息环境。这种符号化的信息环境并不是

将现实环境中的所有信息都加以表达,而是有选

择性地反映现实环境中的客观变化情况,通过信

息的组织和构建,形成对现实环境的媒介映像。

可见,拟态环境是人们对于现实环境的一种认知

反映和媒介表达,既不等同于现实环境,也不等同

于非现实环境,是主观认识与客观环境相互作用

的结果。

拟态环境与现实环境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

人们常常对拟态环境做出各种反应,但相关反应

行为则又发生在现实环境之中。深入分析两者之

间的关系,可以从局部与整体、动态与常态、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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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被反映、媒介现实与客观现实等四个方面来认

识。其一,拟态环境是从现实环境的整体中提取

局部信息加以处理,不是对现实环境进行全景式

的扫描,两者存在着局部与整体的关系;其二,拟

态环境是选择现实环境中的动态变化情况加以反

映,对现实环境中的常态往往不予关注,这种有选

择性的提取信息突出了现实环境中的非常态;其

三,拟态环境是对现实环境的一种反映,它不能脱

离现实环境的基础而随意主观编造,但现实环境

在被拟态环境反映的过程中可能出现偏差,两者

的反映与被反映关系存在于主客观相互作用之

中;其四,拟态环境表达的是媒介现实而不是媒介

理想,尽管它与客观现实存在差距,但人们通常将

拟态环境作为现实环境来对待,而忽视两者之间

差别,形成现实环境媒介化与拟态环境现实化的

双向互动。

从批判的角度看待拟态环境,就会产生社会

利益集团通过对媒体的操纵而进行拟态环境造势

的担忧。这也是李普曼在洞析拟态环境理论之

后,对社会的民主自由可能被新闻传播及其社会

舆论扭曲的忧虑与戒惧所在。事实上,当下的社

会媒介条件与拟态环境理论提出时的情形相比,

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传播者与受众的角色关系

不再是截然分开和对立的,而是相互联系、相互作

用,甚至是交叉重叠的。每个人都可以运用媒介

平台成为拟态环境的建构和传播者,同时,人们又

都是拟态环境的接受者,随时对它做出判断、分析

和行为反应。

2.拟态环境的必要性

在媒体高度发达的社会条件下,人们对拟态

环境的依赖越来越强。一方面这是出于李普曼在

提出拟态环境理论时所论及的真正环境总体太

大、太复杂、变化太快,人们没有条件去直接体验

和把握的缘故;另一方面,媒体已覆盖和渗透到现

代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成为人们无法离开的必

备工具,快速、高效、便捷的媒介手段不仅可以为

人们实时提供真实环境的动态信息,而且这种媒

介所建构的拟态环境越来越接近真实环境,可以

使受众具有身临其境的现场感。人们感知世界、

认识世界必须借助于媒体所建构的拟态环境,同

时,每一个人也在承担着这种拟态环境的建构者

的角色。

拟态环境在人们的现实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

用,集中体现在认知、交往、协调三个方面。首先,

拟态环境已成为人们的主要认知对象,人们对于

客观世界的认识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媒介对现实

环境的拟真表达。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拟态环

境不仅可以向人们的感官再现现实情景,而且可

以创设出人们在现实条件下无法完成的体验,帮

助人们更好地认识客观事物的变化发展规律,获

得主体认知建构的丰富信息。其次,拟态环境为

人们的社会交往提供了广阔空间和便利条件。除

了通过媒体平台特别是互联网络系统,人们信息

交往活动不再受制于所在地域及有限的对象外,

拟态环境还为不同人群营造出适合交往的虚拟社

区,使人们在信息获取、意见表达、情感宣泄等各

个方面得到满足,为人的个性展示和发展提供了

舞台。再者,拟态环境也成为人们协调自我与他

人、个体与社会、理想与现实等方面关系的参照

系,可以帮助人们处理现实生活中遇到的矛盾和

冲突。在拟态环境中,人们既可以寻求到各种有

价值的意见、建议和帮助,为自身的行为选择提供

参考;也可以向现实生活中的相关对象表达自己

意愿,探寻对方的反应,验证沟通效果,调整好自

我与现实对象之间的关系。

当然,拟态环境并不等同于现实环境,社会个

体必须通过提高自身的媒介素养,来驾驭自己的

社会生活。一方面,要善于识别拟态环境中的信

息,明辩真伪、善恶、是非,形成自身独立的判断能

力,不为虚假信息所迷惑,不为错误信息所左右,

不为有害信息所侵扰。同时,还要提高信息防范

能力,在开放的拟态环境中保护好个人隐私和信

息安全。另一方面,要保持和拥有自己在现实环

境中的独立思考和行动的能力,不沉溺于媒介所

营造的虚拟世界,并通过积极参与拟态世界的建

构,使自己在现实环境与拟态环境之间形成良性

互动,发挥社会个体对拟态环境的真实建构作用。

3.拟态环境的现实化

随着媒介技术和传播手段的发展变化,拟态

环境与现实环境之间的关系也处在不断深化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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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拟态环境的主体建构

程中。除了拟态环境对现实环境的拟真度越来越

高、构建拟态环境的参与面越来越广外,拟态环境

对现实环境的作用也越来越强。拟态环境既不是

作为现实环境的“镜子”而存在,也不是由少数人

控制的对现实环境的选择性建构,而是由媒体专

业人员和大众共同广泛参与的社会建构。这种社

会建构在客观、真实、能动地反映现实环境的基础

上,对现实环境的发展变化又起着引导、转化和塑

造的作用。

日本学者藤竹晓曾提出“信息环境的环境化”

的概念,认为人们由于通过媒介提供的信息来认

识环境,并对现实环境采取行动,而使现实环境越

来越带有拟态环境的特点,人们很难将拟态环境

与现实环境加以明确的区分。②也就是说,媒介通

过对现实环境中某一部分的传播与放大,使人们

普遍接受并在现实环境中呈现出来,成为普遍现

象。比如现实社会中存在的一些思想价值观念、

少数人的生活方式和某一群体的道德标准、文化

习俗及行为选择等,经过媒介广为传播后,逐步成

为现实社会的潮流和标志。这种由拟态环境向现

实环境的作用过程就是拟态环境的现实化,其实

质是人的认识能动作用的体现。

在大众传媒高度发达的条件下,人们对媒介

传播产生高度依赖,社会呈现出媒介化生存状态,

使拟态环境的现实化作用也大大加强。现代传媒

每时每刻为人们带来海量信息,在满足不同受众

的信息需要的同时,也在影响着人们对社会生活

的见解、判断和选择。媒体对社会事物的认同和

倡导,可以引导受众的评价和选择;媒体对社会秩

序的建构和诉求,可以转化为现实社会的秩序和

诉求;媒体对组织和个体的形象传播,可以促进现

实社会中的组织和个体形象塑造。拟态环境的现

实化体现了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主体自觉,也使

媒介传播具有了强大的社会改造功能。

二、拟态环境建构的主观性与客观性

拟态环境是人们对客观世界主观认知的媒介

表达,其建构过程既具有客观性,又具有主观性;

同时在现代传媒条件下,既有媒介传播者的建构,

也有媒介受众的建构。把握拟态环境建构过程中

的主客观统一,是运用拟态环境理论指导传播实

践的核心所在。

1.拟态环境的传播者建构

客观性原则是媒体报道的基本法则,新闻报

道必须依据事实、尊重事实,通过记者对事实的观

察、记录、描述和传播来建构拟态环境。这就形成

了拟态环境从事实到传播者认识再现的传播者建

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事实始终是第一位的,而

传播者对事实的认识和表达则是第二位的。在新

闻传播中,事实本身没有倾向性,而传播者是对事

实的认识则具有倾向性。将事实与意见相分离,

体现了新闻传播的客观性原则;而将事实与意见

相融合,则是新闻宣传所坚持的导向性原则。与

此相对应,传播主体最大限度地尊重事实本身,而

不将个人的观点、意见、价值判断等倾向性带入报

道,所呈现的拟态环境就是“事实型拟态环境”,也

可以称之为“客观型拟态环境”。而将事实与个人

倾向性的表达结合在一起,对事实的意义、作用、

影响等加以分析、提炼,在展现事实的同时,表达

对事实的价值判断,以期对受众产生影响,这时所

呈现的拟态环境就是“意见型拟态环境”,或称之

为“主观型拟态环境”。从目前的媒介生态来看,

这两种类型的拟态环境建构同时存在,媒介所表

达的是主客观混合型的拟态环境。它们的传播效

果及其所产生的社会影响,在很大程度上还取决

于受众的媒介心理和媒介素养。

媒体把关人在拟态环境的传播者建构中起着

关键性的作用,他们决定着选择什么样的事实、什

么样的观点进行报道,并通过媒体建构起所期望

的拟态环境。从新闻媒体所追求的客观性上分

析,只有选择具有代表性、典型性、普遍性的新闻

事实,才能建构出可以真实反映社会现实的拟态

环境。传播学者用生态效度的概念来描述拟态环

境能充分反映现实环境的程度。生态效度原是指

传播实验中“开展研究的条件能充分反映真实世

界状况的程度”③。媒体把关人的职业素养直接

影响着拟态环境的生态效度,只有较高生态效度

的拟态环境,才能更好地为大众服务。当然,由于

媒体把关人要受到意识形态、媒介体制、市场竞

争、个体人格因素等方面影响,所以,不同媒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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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第2期

建构的拟态环境的生态效度也呈现出各自不同的

特点。

在媒体市场化的条件下,拟态环境受到的市

场干扰十分明显。媒体的产品和服务在市场上寻

求经济利益回报的诉求,直接体现在它们对受众

传播覆盖和注意力影响上。尽可能地赢得受众,

争取更多的市场份额,进而形成更为丰厚的广告

回报,已成为媒体经营的基本模式。除了受众的

信息需求和接受心理对媒体产生影响外,公关机

构、广告客户等以经济投入的各种社会组织也在

左右着媒体的报道。市场之手是“以一种计算媒

介利益的关系,而不是以社会关系的方式,将传播

者与受众联系起来”,因而在信息的“生产者和消

费者之间存在的是金钱关系,而不是传播关

系”④。这种市场导向下的媒体所建构拟态环境

显然存在着一定的扭曲性,必须通过受众媒介素

养的提高加以平衡,实现拟态环境的受众建构。

2.拟态环境的受众建构

由传播者建构的拟态环境需要通过受众解读

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传播过程,受众解读由媒介

符号建立起的拟态环境,实质上是受众的主体性

活动。受众能否准确理解由传播者运用一定标准

和原则所建构的拟态环境信息,并完成自身的拟

态环境建构,实际上反映了传播的本质,即传播者

与受众之间的信息交流与意义共享。在传播者与

受众那里,同样存在着客观现实与主观现实的矛

盾,人们通过自身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将两者联系

起来,形成认识世界的能力。通过媒介表达的拟

态环境作为一种“象征性现实”,既体现了传播者

的认识能力和认知水平,也要求受众具有相应的

认知水平和解读能力,加以还原和重构。当然,个

体的认识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对于传播者来说,同

一客观现实可能被建构成不同的“象征性现实”;

而对于受众来说,相同的“象征性现实”也可能被

解读为不同的主观现实。可见,从传播者经过媒

体这一中介表达的“象征性现实”到达受众的过

程,其间必然会产生一定的偏差,这也是李普曼之

所以用拟态环境的概念来表达这一现象的根源所

在。

传播者通过选择现实环境中的信息建构拟态

环境,同样,受众在接受拟态环境信息时也是有选

择性的,这种选择性的过程是普遍存在的,体现了

人的主体性。从信息传播过程来看,受众选择的

结果必然降低拟态环境的传播效果,因为这种选

择要将传播者建构起的拟态环境中的部分信息过

滤掉。受众是根据自己的认知积累、兴趣爱好及

其预设态度和立场来完成拟态环境的主观建构,

所以,搭建在传播者与受众之间媒介桥梁上的拟

态环境,同时受到双方主体性的影响,实际上是不

可能完全对称的。这种传受双方主体活动的非对

称性是影响传播效果的关键因素。受众对拟态环

境信息的选择性过程可以细分为选择性接触、选

择性理解、选择性记忆和选择性回忆等环节,各个

不同环节都对拟态环境的受众建构产生直接影

响,并且这种影响会随着受众主体性因素的变化

而变化,使拟态环境传播效果呈现动态化的特征。

拟态环境的受众建构过程体现了受众的主体

意愿,这种主体意愿既可以是积极的,也可以是消

极的。如果受众尽可能使自己的建构目标符合于

传播者的建构目的,尊重并理解传播者的建构过

程,减少对媒介拟态环境的信息过滤,与传播者共

享信息意义,就形成了受众对拟态环境的积极建

构。反之,受众的消极建构则表现为一切从自我

需要出发,对传播者所建构的拟态环境持怀疑和

不信任的态度,从已有的立场出发过滤信息,消解

传播者的信息意义,甚至是从对立面来建构拟态

环境。

3.拟态环境建构的主客观统一

在传播过程中,拟态环境由传播者与受众共

同建构,这种主体性建构与客观现实如何实现统

一,不仅是传播活动需要研究的问题,而且是人类

认识活动所面临的课题。由于主体的介入,使客

观事实与主观意见之间产生关联,拟态环境的建

构也就包含这两个方面的因素。媒介作为人类社

会的交往工具,人们在使用时必然带有目的性,拟

态环境建构实质上就是传播活动目的性的体现。

从传播者的角度来说,这种目的性在传播活

动可以被描述为客观性与客观化。“客观性就是

依据事物的是非曲直如实报道现实;而客观化则

依据人为的意识形态宣传来对现实进行虚构。”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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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拟态环境的主体建构

与此相对应,传播者所建构的拟态环境也就有了

事实型拟态环境与意见型拟态环境之分。在现实

生活中,人们通过拟态环境也需要解决两个方面

的问题,一方面了解现实环境的状况,另一方面探

究现实环境对自身的意义。事实上,这与传播者

的信息性目的和传播性目的共存是吻合的,前者

是为了告诉受众相关事实,后者则是向受众表达

这一事实所蕴涵的意义。由主客观混合型拟态环

境所形成的媒介生态,无时无刻不体现出传播活

动中信息组织与意义建构同步,这实质上反映了

传播者在建构拟态环境过程中的主客观统一。

从受众的角度来说,主体的目的性活动可以

被描述为三种解读形态,即同向式解读、对抗式解

读和妥协式解读。受众按照媒介赋予的意义来理

解即为同向式解读,也就是积极建构;反之,受众

从完全相反的方面来理解媒介表达的意义则是对

抗式解读,也就是消极建构;如果受众部分基于媒

介提示的意义、部分基于自己的社会背景来理解,

就称为妥协式解读,也就是处于积极建构与消极

建构之间的状态。⑥对媒介信息的不同解读,体现

了受众在对拟态环境主观建构活动中的差异性。

总之,在拟态环境的主体建构中,无论是传播

者还是受众,都体现了主客观矛盾的对立统一。

拟态环境就是在这种矛盾运动中构建起社会生活

的方方面面,并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主客观的统一。

三、拟态环境建构原则与主体要求

拟态环境建构的过程是主体对客观世界的认

知过程,真实反映客观现实的拟态环境有助于扩

大人们的视野,提高认识水平,促进社会的和谐发

展;反之,拟态环境与客观现实相背离,就会对正

常的社会秩序产生干扰、阻碍等消极影响,甚至破

坏社会和谐。因此,必须坚持科学的建构原则,规

范主体对拟态环境的建构行为。

1.拟态环境的建构原则

科学建构拟态环境要遵循以下几个方面的原

则:

———真实性原则。拟态环境是对现实的摹

写,而不是虚构,必须将真实性作为建构的首要原

则。拟态环境通过有选择地提取现实中的部分内

容来反映世界的,除了确保提取部分的真实外,还

要注重其选择的代表性,以呈现现实世界的整体

真实。处理好局部真实与整体真实之间的关系,

是拟态环境建构中的关键所在,也是媒体进行新

闻报道的基本要求。真实是新闻的生命,失实是

新闻的坟墓,同样,拟态环境存在的前提就在于其

真实性。

———客观性原则。拟态环境是通过人的主观

活动进行建构的,必然存在着因个体的主观认识

差异而对拟态环境的不同建构。坚持客观性原

则,就是要使不同主体的主观建构尽量接近和象

征客观现实,并以客观现实作为拟态环境的建构

目标与评价尺度。新闻媒体在选择新闻事实的过

程中,要注重全面性、多样性和丰富性,进而体现

社会发展的客观状况;切忌以偏概全,片面夸大和

扩张部分信息,而忽略其他客观信息,造成受众对

社会现实的误读。

———公益性原则。建构拟态环境是人们在社

会生活中认识、交流和行动的需要,人类实现和满

足这一自我需要必须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以

服务社会、服务公众、服务他人等公益性为原则,

而不能因满足个体需要和小团体利益损害公共利

益。新闻媒体在市场环境下,不能仅仅从自身的

经济效益出发选择报道内容和角度,去建构拟态

环境;而要坚持从公众利益出发,在报道内容上更

多地贴近社会大众与实际生活,营造符合于公共

需要的信息环境。

———引导性原则。拟态环境对现实环境的塑

造存在着能动作用,表现为拟态环境的现实化。

坚持引导性原则,就是要将这种能动作用转化为

推动经济发展、社会和谐、文明进步等方面的一种

力量,构建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推动社会和谐

发展进程的拟态环境。因此,新闻媒体报道就存

在一个导向问题,只有坚持正确导向,反映社会现

实及其矛盾运动,才能引导公众认清发展趋势,自

觉追求和谐目标。

2.拟态环境建构的主体要求

人作为建构拟态环境的主体,其认识水平和

行为规范决定了拟态环境的建构质量,也对媒介

生态起着直接的影响作用。拟态环境建构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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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可以从主体的自身能力与行为控制两个层面

加以分析。

从拟态环境建构的主体能力上分析,主要包

含传播者与受众这两类建构主体的认知水平和媒

介素养,在传播者中尤为关键的是媒介把关人的

素养。在传播过程中,由于媒介把关人控制着信

息出口,也就决定了拟态环境的最终呈现形态,他

们从各自把握的新闻原则和立场出发,对已经提

取的拟态环境信息加以取舍、重构,并付诸于媒介

表达。虽然媒介把关人的信息二次加工是以记者

或其他人的信息一次加工为基础的,会受到信息

一次加工过程及结果的影响,但由于把关人的素

养最终决定了拟态环境的建构形态、水平和质量,

其作用明显高于其他传播者。因此,媒介把关人

的素养及其能力是决定传播活动水平和效果的关

键环节,必须加以高度重视和培养完善,使之符合

经济社会发展对公众信息交流与媒介生态和谐的

要求。另一方面,受众作为拟态环境的建构主体,

他们的媒介素养高低决定对拟态环境的解读与主

观建构,从信息接收端和信息需要方面影响着传

播活动的质量和效果。受众的媒介素养主要表现

为对媒介的注意力、理解力、判断力和批判力等,

同时受众对媒介信息的选择和偏好也会影响到传

播者对拟态环境的建构。提高公众的媒介素养和

解读能力,不仅有助于消除对拟态环境的过分信

赖和片面理解,并使之与现实环境相协调;而且有

利于通过受众对媒介产品的市场反馈效应,调整

和改善传播者基于受众本位取向的建构目标,优

化媒介生态,科学建构拟态环境。实际上,传播者

与受众之间是相互关联、互相作用和影响的,只有

同步提高两类建构主体的能力和素养,并实现良

性互动,才能不断提高拟态环境的社会建构水平。

从拟态环境建构的行为控制上分析,主要涉

及他律与自律两个方面,既要形成严格的媒介传

播规范,从制度管理上予以保障;同时又要通过加

强新闻职业道德和信息传播道德建设,强化社会

主体的自律行为。建立并逐步完善媒介管理的法

律法规,对媒体及其从业者行为加以有效约束和

规范,从而使拟态环境的建构主体和传播载体能

够在一定的制度安排下规范操作,避免各种不良

人为因素和非常态诉求对拟态环境建构过程的干

扰,尤其是市场因素的干扰,是为公众提供科学拟

态环境的重要保证。在此基础上,媒体内部对从

业人员的管理与考核,对建构各种具体形态的拟

态环境起着直接地控制作用。从他律的角度控制

主体的建构行为必须与主体自律有机结合起来,

从道德的层面提高公众传播行为操守,建立与维

护和谐的信息伦理秩序。一方面要加强媒体从业

者职业精神和职业道德建设,提高传播者的道德

自律行为;另一方面要强化大众信息传播道德建

设,提高全社会信息传播的道德行为水准。特别

是在新媒体快速发展和普及的条件下,每个人借

助互联网平台都可以成为信息传播者,参与到拟

态环境的建构过程中来。这就模糊了以往传受不

同主体角色的界限,拟态环境的主体建构呈现出

互动性特点和统一性的趋势,其建构质量和水平

取决于每个参与者媒介素养和道德行为能力。在

信息化时代,提高全社会的信息道德水平,建立覆

盖每个社会成员的诚信体系,不仅是拟态环境建

构的主体要求,而且已成为推动社会健康持续发

展的必然选择。

注:

①【美】李普曼:《舆论学》,林姗译,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89

页。

②郭庆光:《传播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

125页。

③JophStraubhaar&RobertLaRo,CommunicationsMediainthe

InformationSociety,WadsworthPublishingCompany,1997.

④黄顺明:《拟态环境:主体建构与主体解读的多重意涵》,“中

华传播学会2001年年会”,引自。

⑤阿特休尔:《权力的媒介》,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148页。

⑥郭庆光:《传播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

274页。

〔责任编辑:御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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