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学作品中的异国形象海外华文文学中的“异国形
象”初探
异国或异族形象,或概称“他者”形象,在本土文学创作中也会出
现,但是在海外华文文学中,由于作者身处异国、异族的包围下生活
与创作,自然会有更多不同文化相遇、碰撞和融合的文学想象。从异
国想象中,我们接触到处在不同文化体系中的华人作家如何理解、构
造异族形象问题。在一般情况下,作家是从本民族文化出发,对异族
文化的“他者”进行思考和阐释,创造出他所理解的形象。这是两种文
化在文学上碰撞和对话的结果,当中可能存在“误解”,但作为一种“镜
像”,是异族文化在本民族文化中的折射。①在对这些形象进行分析
时,追问的重点不在于这些形象是否绝对“真实”,而在于这最好的跑车 种描述和
表达显示出作家向往的是怎样的虚构空间,并由此提出和表现了哪种
文化或意识形态的范式,这种想象和构造在多大限度上,出于何种原
因而产生了什么样的文化偏离和美学效果。本文以菲华亚蓝的《英治
吾妻素描罐子 》、佩琼的《油纸伞》,新华姚紫的《窝浪拉里》,德华罗茵萁的
《情泊巴黎》和美华乔志高的《美国人的谈情说爱》等作品为例,运
用“形象学”跨文化和文学形象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展开解读空间。
一、天使或魔鬼:
从土著、混血儿到殖民者形象
菲华亚蓝的《英治吾妻》小说的主角是培叔和英婶,但我们这里
着重分析的是黑鬼婆宾娜,一个菲律宾的土著,培叔的“番妻”。塑造
异国形象黑鬼婆,有英婶和“我”母亲华哥嫂的视角,有培叔的视角,
还有小说叙述者“我”(小谨)的视角,因此黑鬼婆不仅作为故事人物,
同时成为比照和反思的镜像。小说写了一个典型的番客和番客嫂的故
事,一个在吕宋地,一个在唐山,三十年时空相隔,但没有离胃口不好 婚。菲
国门户开放,英婶不顾培叔的阻止跟着旅行社擅自来菲,在客栈里与
培叔见面的一刹那,两人已是熟悉而陌生,培叔劈头盖脸一顿无情无
义的大骂,英婶哗地发泄三十年新愁旧怨的嚎啕大哭:“她竟似如吟
歌地一路唱下去,还不断双手用力拍捶着胸口……此时,我不由得仔
细打量这位我替培叔写了十几年的‘英治吾妻’。她穿了一套宽松深灰
色的上衣、蓝黑色的裤子,稀薄灰白的头发,梳着发网包扎的圆髻,
竟防溺水安全教育教案 似一尊与这时代不协调的形象”。②夫妻相见没有团圆的喜剧感,
却有令人沮丧的悲剧感,但从小说中读者知悉这三十年不论生活多么
艰难,培叔克勤克俭从不间断给英婶寄钱,而且寄得比别人多。培叔
这种矛盾态度与一个未出场的人物有关:黑鬼婆。钱是和黑鬼婆一起
辛辛苦苦赚来的,从小说细致的描写中,我们读出培叔在感情上和观
念上也倾向于黑鬼婆。英婶头脑中根深蒂固的观念:她是元配,番鬼
婆在她眼里只是妾,没有妻怕妾的道理;但黑鬼婆一出场便似一种强
势压顶:“‘亚娣’(菲语,称姐姐),黑鬼婆见了英婶,连忙赶前在她左
右颊上吻了一下。英治被她这种菲国热情的见面礼弄得手足无措。黑
鬼婆熟络地把英婶拉在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走在一起,倒是英婶好像
心怀畏惧一步一拖地跟着”。黑鬼婆刻意安排既让英婶身在异乡为异
客受到热情款待,也让英婶看到一种使她敬畏同情的景象,他们是怎
样为生活挣扎。从培叔的回忆和“我”力求客观的叙述中,我们知道培
叔做吕宋客备尝艰辛与挫折,“面包店生意如果不是黑鬼婆的勤俭受
苦,就没有今天”,也知道培叔“与黑鬼婆生活得好好的”,英婶反而成
了多油菜薹 余的人。小说用写实主义笔调,有意无意地把黑鬼婆和英婶对照
着写,英婶总是怯弱的眼神,哀求的神色,黑鬼婆却自信而张扬,她
“那股唱做俱佳的劲儿”,英婶却是“那笑不动的一张僵脸,神态竟是如
此的落寞悲怆”。黑鬼婆表面对英婶热情、客气、礼貌,背地里却瞧不
起阿娣从不洗头,会吃醋,像侦探一样监视店员……作者也不能不感
叹:“这些唐山婶姆,只是发型和衣饰,就已经是长年出外丈夫所不能
接受的”。因此培叔对黑鬼婆“言中对这女人诸多赞扬”,又有说有笑,
又“那么小心滑板的英文 体贴,轻声细语”,而对英婶却经常恶声恶气,一副大丈
夫的霸道。在此培叔好像是两个人,面对英婶是男权主义的典范,面
对黑鬼婆却是男女平等的楷模,这牵涉到两种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语境。
直至英婶去世培叔却突然改变了态度,给溜冰经典 予盖棺定论:“从小到大,勤
奋持家,备极辛劳,独自撑家,侍奉翁姑,把儿子教养成人……”这是
典型的中国人的模式,不是生前厚待,而是死后厚葬,不是有感情,
而是有恩义;似乎整个寂寞的生就是为了这一刻光荣的死。但是黑鬼
婆宾娜却不是同样杨雨佳 的文化心态,她敢爱敢恨,店员宾娜和培叔一起离
开“武六干”省合伙的面包店,与培叔同居并一起艰苦,她又识,会记
账,穷的时候“餐餐虾酱,咸鱼巴,每天摸黑早起地看店”,富了“将她
的番亲番戚一个个拉来身边,白吃白喝……大锅珊瑚海海战 米煮了,菜排了一桌,
像排喜宴”。一个是生就得到赞许、肯定与爱,一个是死才得到公正的
评价;一个是得到生活的全部,一个只得到元配的名分。英婶是唐山
旧式妇女的典型,黑鬼婆是番邦现代妇女的典型,培叔的感情倾向相
当明显。而作为一个华人作家,亚蓝虽然尽力客观地写出黑鬼婆的劳
苦功高与强势,但写英婶的文字更寄托了深深的同情与悲哀。而塑造
异族他者形象,使小说在写一位吕宋客和一位番客婶无奈的命运同时,
有了更加多维的与视角。小说不是简单地丑化黑鬼婆形象,这样描写
可能在感情上富有华族色彩,但在客观上却是没有多少启示意义。小
说自觉地采取理性和反思的审视角度,写出了在那一代妇女比照之中,
黑鬼婆强劲的生命力和竞争力,这就使小说对唐山妇女英婶的刻画,
除了情感上所寄予的深切同情,更具有鲁迅式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
启蒙意识。异国形象的塑造作为一种镜像,揽镜自照,关注的焦点必
然还落在自身的问题,显示了新一代华人的认知高度和开阔视野,一
种真正自强不息的精神面貌和无可限量的发展空间。如小说的叙述者
小谨,作为新一代华人女性,能够如此客观、冷静、深刻地看待异国
形象,也就透露出比黑鬼婆有更多的见识和能力,也更知书达理和善
良正义。
本文发布于:2023-03-16 12:03:16,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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