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与希腊建筑特点的比较
在埃及的北部,与它隔地中海相望的,就是希腊。那里的气候也
像埃及一样少雨,但天色更蓝,空气更明净。与埃及的
遍地荒沙不同,希腊是个丘陵之国,碧蓝的爱琴海把这个半岛环抱;
尼罗河给埃及人带来了永恒的滋养,希腊虽然风光秀丽,却满布着贫
瘠的土地。据说古希腊人的生活很简单:一颗橄榄,一个洋葱,一个
沙田鱼头,就能度日,全部的衣着只有一双凉鞋,一件单袖短褂,一
件像牧羊人穿的宽大长袍。住的是狭小的屋子,盖得马虎,很不牢固,
窃贼可以穿墙而进,屋子的主要用途是睡觉,一张床,二三个美丽的
水壶,就是主要家具。公民没有多大生活上的需要,平时都在露天生
活。希腊人的思维方式也与埃及人不同,前面提到过的古希腊历史学
家希罗多德,在埃及的漫游中曾询问尼罗河泛滥的原因,但没有一个
埃及人能够回答。对于这个与他们关系如此密切的问题,埃及的祭司
和世人都不曾考虑过,当然也没有做过任何假设,希腊人对这一现象
却已经克肖 想出三种解释,希罗多德加入讨论时,又提出了第四种。
希腊并不是埃及那样的统一、专制、沉溺在宗教观念中的国家,
它是独一无二的城邦制集合体,几百个城邦散布在巴尔干半岛的最南
端、爱琴海群岛以及小亚细亚沿岸狭窄的边缘地带。一个普通的城邦
不过是一个城镇,带上一片海滩或者几所农庄,在城中的制高点——
卫城上可以望见邻邦的卫城或民主生活会 山脉。希腊最大的城邦之一雅典,在它
的全盛期也只不过拥有三十几万人口,其他的希腊城邦人口很少有超
过5万的。这些城邦都极力保持独立,各自发展自己的个性。
这并不意味着希腊是一盘散沙,将它们维系在一起的是共同的传
统、语言、文字和英雄史诗。在著名的泛希腊(希腊及其殖民地)圣
地如奥林匹亚,每当祭神节日时,来自希腊各城邦的人们就会聚在一
起,举行体育、诗歌和音乐竞赛,这样的活动,自从公元前776年以
来,一直定期举行了一千多年。但是在更多的场合,各城邦的关系却
总是处于紧张状态。统一,是希腊人不愿意思考的问题,就像埃及人
从不思考尼罗河定期泛滥之因。希腊人心目中的城邦只包括一座神庙
相拥的卫城,埋着创始英雄的遗骨,供着本族的神像,还有一个广场,
一个剧场,一个练身场,几千个朴素、健美、勇敢、自由的公民。希
腊的城邦是微型的国家,那里没有专制的国王,也没有拥有特权的官
吏贵族阶层,每个公民都有参与行书学习 管理国家的权利,正是这种理想化的
社会环境,塑造了具有全面才能和自由思想的健全人性,就像后来法
国批评家丹纳所赞叹的:希腊人“利用制度求自身的和谐与全面的发
展;他同时是诗人、哲学家、批评家、行政官、祭司、法官、公民、
运动家,锻炼四肢,聪明,趣味,集一二十种才能于一身,而不使一
种才能妨碍另外一种;成为士兵而不变做机器,成为舞蹈家歌唱家而
不成为舞台上的跑龙套,成为思想家和文人而不变做图书馆和书斋中
的学究,决定国家大事而不授权给代表,为神明举行赛会而不受教条
束缚,不向一种超人的无穷人威力低头,不为了一个渺茫而无所不在
的神灵沉思默想。仿佛他们对于人与人生刻划了一个感觉得到的分明
的轮廓,把其余的观点都抛弃了,心里想:‘这才是真实的人,一个
有思想,有意志,又活泼又敏感的身体;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在呱呱
而啼的童年与寂静的坟墓之间的六七十年寿命,我们要使这个身体尽
量的矫捷、强壮、健全、美丽,要在一切坚强的行动中发展这个头脑、
这个意志,要用精细的感官,敏捷的才智,豪迈活跃的心灵所能创造
和体会的一切的美,点缀人生’”。
不是有着几千年悠久历史和无数崇高艺术遗址的埃及,也不是强
大的西亚古国,而恰恰是贫困而幼小的希腊城邦,开创了世界古典建
筑的时代,它被赞颂为“尽善尽美”的典范,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时
代的营造,也没有享受过如此多的赞誉。雅典卫城雄踞于希腊最大的
城邦雅典城中的高岗之上,中间是帕台农神庙,那是在西方建筑艺术
中享有最高赞誉的圣殿,左边紧挨着它的,是伊瑞克提翁神庙,帕台
农神庙妩媚多姿的伴侣。
希腊建筑的美并不像古埃及建筑那么显露、张扬,具有威慑力,
相反,它是内涵的、静穆的和亲切的。要觉察到希腊建筑的美,就必
须具备鉴赏力,要获得这种鉴赏力,我们就必须先对构成希腊建筑的
基本“语言”,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我们知道,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格律的形式制约规范作用十分重
要,若是没有韵、平反和对仗的严格要求,那么像唐诗那样辉煌灿烂
的成就就是不可想象的。格律是对诗人创作激情的限制,但是唐代的
大诗人杜甫、李白正是在这种限制中游刃有余,诗情勃发,创作了他
们的不朽之作。古希腊的柱式也是一种“格律”,它是规范和制约每
个城邦的公共建筑的准则,它保证了希腊城邦公共建筑的基本水准和
统一风格,就如同一个具有一定文化程度的人,只要按照格律的要求
严格行事,最终会写出一首“合格”的诗。同时,作为基本的“语言”,
柱式也为创新预留了充分的空间。
古希腊最重要的公共建筑形式是神庙,它被人们非常实际地看作
是神的住所,当节日到来,人们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的时候,神庙就
是环绕游行的中心,所以希腊人重视神庙的外部造型,神庙的内部并
不十分宽阔。典型的希腊神庙结构是立在阶座上的长方型平面,四周
围以成排的高大石柱,柱子承担了石梁和屋顶的重量,由于神庙的用
途和人们审美趣味的不同,梁和柱的比例关系有着很大的差异。到了
公元前6世纪,它们的形式、比例和相互组合关系已经相当稳定,有
了成套的做法,这套做法以后被古罗马人称为“柱式”。古希腊共有
三种样式,非常幸运的是在两千多年前的古罗马时期,维特鲁威的(建
筑十书)为我们讲述了有关希腊柱式的传说。多立克柱式、爱奥尼柱
式、科斯林柱式就不一一细说。(2)中国(东方)建筑的语言’
有点让人悲哀的是中西方建筑的差异对我们不太有利。我们知
道,西方古典建筑一直在艺术史上占据着首要位置,每一个时代的艺
术风云都最集中体现在建筑艺术之中。在埃及、希腊和罗马,不仅遍
布着古建筑遗迹,而且至今流传着那些艺术大师们妙趣横生的故事—
—建筑是作为活的历史渗透在西方文化中的。中国的情况却正相反,
传统的观念从未把建筑作为艺术看待,中国艺术的精神和气质深藏在
绘画和书法之中。更令人遗憾的是,中国明清以前的古建筑的遗迹寥
若晨星,明初在时间上已相当于西方的文艺复兴时代,也就是说我们
在讲述中国建筑的经典时,往往不能尽兴地诉说那些历史上最著名的
经典建筑的魅力,因为它们早已“灰飞烟灭”同样的原因,中国建
筑的历史也不是充满着艺术大师人格魅力的历史,浩瀚的典籍记载了
无数历史人物的典故轶闻,却没有为我们记下几个建筑大师的名字。
只是到了20世纪,建筑历史学家们经过艰苦的努力,才勉强为我们
连缀起中国建筑史的脉络。这是不是说中国的建筑不值一提或千年一
面当然不是,事实是我们必须变换一下欣赏习惯,以一种更为平和、
舒缓的心态,才能接近和品评我们的古老建筑,进而深切体会到它那
更符合我们的审美习惯的魅力。
1)斗拱
在20世纪之前的“古典”世界中,世界上的建筑基本都是砖石
结构的,除了我们已经熟悉的西方建筑,印度和伊斯兰建筑也都是砖
石结构的,只有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还包括日本、朝鲜、越南等受
影响的国家)建筑,千百年来一直是以木结构为主,把木材的性能发
挥得淋漓尽致。
木材的寿命不像砖石那样恒久,更有不耐火的致命缺点,我们的
祖先虽然发明了许许多多的保护方法,仍然不能让历史上绝大多数经
典建筑流传下来。有不少人认为这一定是因为中国自古就缺少适于建
筑的石料。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砖石(尤其是砖)一直是中国传统
建筑中的重要角色,只是从来不曾担任过主角。西方人用石头砌造了
宏伟的大教堂,在中国,这些石头只用来建造台基、栏杆和铺设路面,
支撑房屋和巨大屋顶的,一直是木材,我们的祖先只对木材情有独钟。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有人猜测中国古代的商、周、秦。汉各朝都定都
在黄土高原,进行过大规模的宫殿建设,那一带过去肯定多林木而少
佳石。实际情况也不是这样,现代地理学的研究告诉我们,在远古时
代,黄土高原上除了少数的特殊地区,从未存在过森林,就是华北平
原也少有森林。一个并不盛产木材的国度创造了世界灯泡的英文 上独一无二的木
结构建筑的奇迹,这实在是一个历史之谜。香港建筑师李允在他的名
著《华夏意匠》中有一段精辟的解答,他认为从纯粹建筑技术观点而
论,不能说木结构比砖石结构低劣,因为木结构的优点正是石结构的
缺点,反之亦然,但总的说来木结构形式的建筑在节省材料、劳动力
和施工时间方面,比石头建筑要优越得多。在施工时间上,同时代、
同规模的中国建筑比西方不知快了多少倍,所以中国古代建筑相对讲
是最经济和节省的。可以这样设想,就是中国古代有同样足够的石材,
足够的劳动力,相信也不会考虑和建造可以存之万世的石头的庞然大
物,因为何必要白白去浪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斗拱是中国早期木结构
建筑特有的语言,它不仅支撑着财务报表分析报告 梁枋和屋顶,也传达出优美的节奏。
力量由最下面的斗拱逐层向上传递,布满檐下,形成特殊美感,与古
希腊的柱式有异曲同工怎样快速背书 之妙。
整个西方建筑的历史都是与宗教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金字塔、
雅典卫城、万神庙、巴黎圣母院、圣彼得大教堂都经过了数十年、甚
至上百年苦心经营。中国历史上却罕有“神权至上”的时代,历朝历
代的宫殿才是中国古典建筑的点睛之笔,像北京的紫禁城那么规模宏
大、举世无双的建筑群.营造过程也不过十几年时间。
我们一定还记得希腊建筑的语言,也就是多立克、爱奥尼和科林
斯三种柱式,记得在雅典卫城上,古希腊人就是用它们动物手抄报 把大理石变成
了永恒的史诗。后来古罗马人继承了这一传统,把它发扬光大,传遍
了地中海世界,很好吃的英文 柱式作为一种早熟的语言,贯穿了西方建筑的历史。
就在古罗马人开始游刃有余地运用希腊人的文化遗产的时候,东方的
黄土高原上的中国人,也开始卓越地探索着自己的建筑语言。
本来中国建筑外檐的柱廊也是由柱础、柱身和柱头组成的,因为
要防止柱身下沉和木柱的朽烂,柱础往往是石质的。木柱往往也像希
腊的石柱一样向上略微收缩而具有“弹性”,甚至也知道像帕台农神
庙那样向内微倾,纠正视觉偏差。但是再往上,在柱头的部分,中国
人渐渐摆脱了简单的梁柱承托方式,创造出了为东方所仅有的形式—
—斗拱。
斗拱实在是由于木结构建筑的实际需要才诞生的,它的主要作用
就是承托高大厚重、出檐深远的屋顶。斗形的木块与肘形的曲本(木
共)在柱头上层层叠加,在梁柱与屋檐间搭起紧密有力的“骨架’”,
把木柱强大的托力逐层向上传递、扩散,布满上面每个需要支撑的点。
与希腊柱式相比,斗拱是晚熟的建筑语言,一直到盛唐才走向成熟,
那时它就像多立克柱式那么古朴、雄浑、率真。由于唐代建筑房基低
矮、木柱粗短、屋顶平缓,硕大的斗拱占据了建筑最显眼的位置,把
建筑结构的“筋骨”毫无遮拦地展露出来,那真是把木材的潜能发挥
到了极致,无意于雕饰的斗拱却成为东方建筑艺术的主旋律。
后来,我们的祖先改变了席地而坐的传统习惯,这不仅带来家具
的变化,也使建筑发生了巨大变化。柱身加高了,斗拱也不再像唐代
那么雄壮有力,柱间的斗拱数量也逐渐增加,宋代舒朗的斗拱开始像
爱奥尼柱式那样,写一封信的格式 走向装饰化。元代以后,斗拱直接承托屋顶的功能
被挑檐檩代替,它的原始作用消失,完全退化为屋檐下的一条装饰带,
密密丛丛,繁得艳丽,成了像科林斯柱式一样的纯装饰性的“图案”。
2)屋顶
伴随着斗拱的退场,屋顶作为中国建筑最重要的语言登场从流
传下来的宋画《滕王阁》、《黄鹤楼》中,我们可以看到的简直就是富
丽玄妙的屋顶交响曲。
中国建筑的屋身一直比较平淡,也无意营造宏大的室内空间,却
最为重视屋顶的设计,越到后期,屋顶越为陡峻,它已经成为塑造建
筑形象的主要语言。坡面屋顶在哪里都可以看到,我们知道希腊神庙
就是坡屋顶,问题是世界上其他地区的屋顶都是直线的,推独中国古
典建筑呈现出优美舒缓的曲线,沙尔安在他的《早期中国艺术》中诗
意地把它想象为“摇曳的柳枝”。这是关于中国建筑的又一个谜,人
们一般认为这是为了使沉重的屋顶显得轻盈、舒展。
琉璃瓦富丽的光泽和种类繁多的装饰性构件使大屋顶成为后期
中国古典建筑的绝对主角,它勾画出建筑舒缓沉稳的轮廓,仿佛紧紧
地依偎大地。正是重重错落的屋顶构成了古代中国城市优美的天际
线,从北京景山俯瞰紫禁城屋顶的海洋,会给人难以忘怀的深刻印象。
南方一些城市建筑的屋顶,翘起更高,有意追求“万尖飞动”的意境。
到了明清,屋顶发展成为一套专门的制度,政治上的需要压过了
形式上的追求。例如,只有皇家或寺庙建筑才可以用琉璃瓦,屋顶形
式中以庑殿顶最为显赫,歇山顶次之,以下又有悬山、硬山,再加上
卷棚和中间收束的攒尖顶。屋檐又有单层和重檐之分,以后者为隆重,
中国古代建筑的屋顶简直可以变化出无数组合形式,你只要看看屋顶
的规格,就可以估量出一座建筑在建筑群中的地位。
本文发布于:2023-03-21 03:41:08,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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