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众文化与女性文学
什么是大众文化?
大众文化这一概念最早出现在美国哲学家奥尔特加《民众的反抗》一书中。
主要指的是一地区、一社团、一个国家中新近涌现的,被大众所信奉、接受的文
化。大众文化从实质上说是在现代工业社会产生、与市场经济发展相适应的一种
市民文化。它一方面是同与其共时态的官方主流文化、学界精英文化相互区别和
对应的,另一方面也是同传统自然农业经济社会里的各种民间文化、通俗文化有
着一些原则差异的,商业性、流行性、娱乐性和普及性可以说是其最主要的基本
特征。中国的大众文化崛起于20世纪后半叶。它伴随着改革开放春风的吹拂而
觉醒,植根于市场经济的沃土而成长,在短短的不到20年的时间里,便迅速壮
大为与来自官方的主流文化、来自学界的精英文化并驾齐驱、三足鼎立的社会主
干性文化形态。它的发展壮大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文化的传统格局,积极影响了
国民人格塑造和社会发展面貌,但也引发了多重社会效应和多种不同的评价和议
论,这促使人们不得不去思考它的价值、效应及其发展控制问题。
大众文化的特点:
1、商品性,即它伴随着文化产品大量生产和大量销售,大众文化活动属于
一种伴随商品买卖关系的消费行为;2、通俗性,即大众文化不是特定阶层的文
化,而是为社会上散在的众多“一般个人”的文化;3、流行性,即大众文化是一
种时尚文化,呈忽起忽落的变化趋势;4、娱乐性,大众文化文本无论其结局是
悲是喜,总是最求广义上的愉悦效果,使公众的消费、休闲或娱乐 渴望获得轻
松的满足;5、依赖性,即大众文化主要是在大众传媒的引导下发生、发展和变
化的,没有大众传媒,也就没有大众文化。在这个意义上,大众文化也是一种传
媒文化;6、大众媒介性,即大众文化以大众媒介为主要传播媒介,具有这种媒
介所规定的特点。大众媒介,通常包括机械印刷媒介(报纸、杂志、书籍等)和
电子媒介(广播、电影、电视、网络等)两大类;7、日常性,与欣赏高雅文化
带有更多的个体精神性不同,公众对于街头广告、电视剧、流行音乐、时装、畅
销书等大众文化的接受,是在日常生活的世俗环境中进行的。
什么是女性文学?
女性文学”更为准确的定义应是“女性书写”,这是社会开放和文学进步予女
性的文学尊重,也是现代社会文明通过文学表述,窥视两性差异以走向和谐的理
性补充。而把女性问题囿于女性作家性别视野之内,这恐怕不是女权主义的旨意。
女权主义与女性文学:
女权运动促进了女性文学的发展:
法国革命唤醒了女性的觉悟,提出妇女在社会上的地位问题。19世纪末,
美国英国发生了争取妇女参政的运动,第一个目标就是争取选举权,然后是争取
在教育、文化和工作上的平等。到上世纪60年代,女权运动一直在蓬勃发展。
女性的自我觉醒与自我想像在文学中得到张扬:
女性的自我觉醒首先在文学中得到张扬。女性的压抑首先是人性的压抑,
即性和情欲的压抑。五四新文学营造了一个个性解放的语境,尤其著名且实绩丰
厚的堪称“创造社”的作家们,以两性关系为切口,注重表现人的情欲和天性,释
放本我,解放情感、情欲的人性革命,是创造社热衷的话题。据茅盾于1935年
为《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一集》写的《导言》中说,1921年5—7月三个月间,
刊载于各类杂志的新小说有115篇,其中爱情小说有70篇,农村生活只有8篇,
城市生活的3篇,家庭生活9篇,学校生活5篇,社会生活的计20篇,家庭生
活和社会生活“实在乃是描写了男女关系”。所以“竟可说描写男女恋爱的小说占
了全数百分之九十八了”。这种倾向,在新时期以降的小说创作里又重演了一遍,
而这一次的演出竟然是阴盛阳衰的。
女性书写是都市时尚和消费的表征:
下面要说到的是另一种女性书写,映川的小说,她在追求纯粹之爱的同时,
塑造着男性,而这种塑造是在面对差异,反复离合中实现的。这同时也代表了
21世纪中国社会女性主义进化的人性成就,她们已经远远地走出了张洁的时代
牢笼,已经不是被动地被选择,而是主动地进取地选择着,选择就是自由。
映川在长篇小说《女的江湖》中,塑造了一个不仅知道自己爱什么、怎样
爱,同时具有主体性冲击的“我要”的女性。她在情感、人性的不断逃离与回归中,
实现了自我与对方的互救、铺陈了相互的差异。她在极度自由的情爱空间里游走,
却又本能地逃避着自由的侵扰。在经历过三个不同的男人之后,她终于还是选择
了其中的顾角。她给顾角写了最后的信,她无奈着同时又热望着,这是一种纯粹
对庸常的投降,也是对男性的挑战与和解。这是退守的进攻,是明智的举意。既
是女性最终的现实姿态,也是生活本身为女性准备着的理性姿态。
大众传媒对于女性文学作品的塑造:
大众文化视域内文学作品的生产,依托于以大众传媒为媒介的文学产品的
出版和与传播的文化产业机制。而文化产业是一种建立在明星机制上的生产方
式,明星是文化消费的焦点,也是文化经济增值的支点,以迅捷的方式获取最大
的利润。在这种意义上,文学的内涵变得越来越不重要时,作家的形象就成为被
开发的资源。大众文化产业影响下的“造星机制”,使得以追求商业利润为目标的
大众传媒,利用手中的文化话语霸权,控制了女性文学作品在大众视野内的传播
和表现模式。这种控制主要基于文学创作的出版与宣传包装方面,利用女作家的
性别、炮制“美女作家”的身份,将其作为制造注意力经济的资源。女作家的性别
身份往往随同文学作品一并推出,而男作家却不用多此一举,在作家的名号前也
加上一个“男”字。在大众文化产业的生产机制下,年轻一点初露锋芒的女作家即
被冠以“美女作家”的名号,女作家的性别身份和“美女作家”的名号被前所未有地
夸大,成为大众消费的文化符号,而女性文学作品的内涵相对退居次要地位。早
期以“身体写作”闻名的卫慧、棉棉就是这样的例子。
在九丹的《乌鸦》代序中,有人问九丹关于“美女作家”的说法:卫慧、棉
棉被称为美女作家,人们把她们这样的都算作是美女作家,“你认为你是美女作
家吗?” 九丹认为“美女作家”这四个字提出来让人觉得有些可笑,“纯属扯淡”,
“你去看这些女人的照片,或者去和这些女人接触一下,你就会发现她们谈不上
是美女。那她们究竟是不是作家呢,这个问题也需要你自己去评判。”九丹不愿
意别人说她是美女作家,当人们这么说的时候,有时是真诚的,但更多的时候是
“为了要与我有某种关系所做的一种夸奖的攻势而已。”
大众传媒圈内流传关于“美女作家”的讨论,出版商借以大肆宣传包装,也
不过是借女作家性别之名以占领市场的一种攻势。女作家的性别身份被放大,成
为一种文化产业中的商业符号。从文学自身来看,女作家本身被明星化,这种符
号化生产向文学的不断侵蚀,带来的是文学精神内涵的日渐稀薄,更重要的是,
作为文学出版和传播重要机制的大众传媒,既是一种商业,也是一种社会文化,
它不可能脱离性别的刻板印象而存在。社会中存在着性别刻板印象,基于商业化
基础的大众媒介必然会追求大众的认同,这就不可能不反映这些性别成见刻板印
象(包括媒介的无意识);大众传媒往往通过选择性的陈述和对某些主题的强调,
来反映社会规范、角色、等级和制约,包括对性别的理解,性别角色、性别构成
的等级以及对不同性别的人的制约……只有如此,大众媒介才能得到受众最大程
度的认同。女性写作在“浮出历史地表”之后,又有可能面临被强大的男权话语媒
介所迎合的性别刻板印象误读、歪曲的危险。
更何况,以男性为主导的媒体,话语霸权仍然是男权意识的,在推出女性
文学作品时以男性的心理阅读期待为市场目标。一个显著的例子就是女作家的作
品被推向市场时在包装上的恶俗。1994年海男的《我的情人们》出版时,“封面
正是女作家本人的照片坐在书的一角,其上方时置着几个粗大的男人下半身腿
脚,其中一个糙手中还捏着施暴的铁棍和绳子书……书的品位被先入为主地降低
了。”除了严肃的文学批评外,女作家的作品被冠以更加严苛的“坏书”、“准黄色”
名号,这是典型的男权主导的媒体对女性文本的误读和扭曲。
大众传媒作为一种话语霸权,早已形成一套体现男权文化约定俗成的语言系
统,流行的文化以大众传媒的手段进行男权思想的无形渗透,从而达到让女性认
同他者的社会地位。一方面,大众传媒会利用观众非常熟悉的价值观念创造一种
东西;另一方面,它所创造的文化又强化了观众对传统价值观念的认同,对人形
成一种影响,甚至是一种控制。大众传媒在此具有双重的功能:反映和建构。一
方面它对女性文学的包装和处理,迎合了大众基于沉淀已久的性别刻板印象而形
成的女性作品的性别偏见;另一方面,大众媒介也强化了并在新一代人中塑造着
性别刻板印象。根本在于,作为大众文化产业生产和传播重要手段的大众传媒,
具有强大的话语霸权和文化塑造功能,而归根结底,它又是渗透着深刻的性别偏
见的。
受众对于文学作品,存在着各自特别的阅读期待,一个受众的期待视野往
往深受其传统文化、社会环境和知识积累等因素的影响。从社会性别视角来看,
积淀了几千年的深刻的性别歧视已经固定在每个人的潜意识里,无意识地影响着
人的期待视野。对于男性、女性来说,有着不同的性别前判断(这里的“性别”
应为社会性别,而不是自然生理上的“性别”),因此他们也有着不同的期待视野,
成为影响他们理解女性文学作品的重要因素之一。
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女性文学创作,常以颠覆性的姿态异军突起于文坛,
以身体的书写关注和表现女性私人经验,脱离了“民族”、“国家”、“阶级”、“意识
形态”、“理性、启蒙”等宏大叙事与公共话语,进行私人化写作的陈染和林白;
以代表作《上海宝贝》(卫慧)《啦啦啦》、《糖》(棉棉)等最早获得评论界冠以“身
体写作”的卫慧和棉棉;以《乌鸦——我的另类留学生活》被冠以“妓女作家”名
号的女作家九丹;身体以及性成为彻底的、纯粹娱乐与游戏的肉体,以《遗情书》
轰动一时的木子美,以及在身体叙事手法上后来居上的的盛可以、80年代后女
作家春树等等。
女性写作在上世纪90年代以来呈现一场欲望狂欢的文学表象,女作家企图
颠覆一直被男性主宰的文学阵地,往往采取一种不合作的态度,通过制造新的话
语表达方式,或展露女性的身体以及女性私人体验的方式,将女性的声音竭力传
达到社会历史的地表,不再被强大的男权文化机制所掩盖。因此,这种女性文本
超出了很多受众的阅读视野,包括所有深受男权思想意识渗透的无论是男性还是
女性受众,先天的性别前判断使他们无法对女性文本作出理智的合理的解读,而
往往是以“败坏文坛风气”一言以蔽之。八十年代后的酷评家甚至以一种治病救人
的姿态,解救女性写作于“歧路和堕落”之途。这种貌似公正客观的男性阅读,往
往一不小心就会构成对女性写作的扭曲或强暴。
对于女性文本的解读,美国学者乔纳森·卡勒提出:“避免作为一个男人来阅
读,识别男性阅读的具体辩护和变体,并加以批驳纠正。”卡勒提倡的阅读公式
是:“女人作为女人来读女人作为女人。”这个公式给我们提供了一种女性主义的
视角,以女性主义的视角来批评女性主义的创作。这个公式不止于“女人”作为女
人,对于男人也同样适用。无论男女,都要用“女性的阅读”来解读女性文学文本,
这对于理解女性写作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本文发布于:2023-05-24 13:10:28,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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