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油画

Ａｒｔｓ ｃｉｒｃｌｅ Ｉ艺术论ｊ

象由 生 “意象油画”范式研究

■ＴＥＸＴ／黄娟

油画艺术在世界艺术长河中有着举足轻

重的地位。在中国也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自

进入中国本土以来，该艺术就得以迅猛发展，

成为中国最重要的绘画媒材之一。伴随着油

画艺术的不断发展，绘画大师们相继出同研

习油画艺术。如何找到一个突破口，让中国

文化更好的融入到油画中，使其既成为具有

东方韵昧的艺术语言，又成为东方文化所喜

欢并欣赏的艺术，就成为了当代绘画大师们

不懈努力的目标。在这自然的艺术渲染以及

艺术家们不懈的追求下，意象油画这一新的

艺术范式便应运而生。所谓意象油画，就是

将中国文化心理与审美思想融入到油画中，

是画者个人主观情感与对本土印象的流露与

抒发，介于具象与抽象之间，是中国油画民族

化的表现形式之一。

一

、何为意象

“意象”源于中国，而油画来自于西方，两

者的结合就孕育出了具有东方韵味的产物，

再经过绘画大师们的苦心钻研，这种产物必

然会在中国的大地上根深叶茂，生生不息：

仅剖析“意象”一词来看，这“意”指人的思想

观念，它属于人的主观情感；“象”指物象，即

客观事物；“象”因“意”生，而“意”是“象”的精

神气质，两者是辨证统一的关系。换言之，画

家对客观事物的描绘要建赢在个人主观的思

想构架之中，这种物象由心中所认知，是画者

个人生活及情感的真实写照，意象非物像，往

往创作出来的作品超以象外，给人一种意味

深远的意境美感。

二、意象油画的溯源

作为绘画的一种艺术形式，意象油画的

发展可以追溯到中国古代水墨画，可以说意

象油画的发展与中国传统水墨画有着孕育与

传承的密切关系，因为两者都注重画中所蕴

含的意味，表达了作者的内心世界：在中国

古代就有不少绘画理论家对画中神韵的重

视，如东晋顾恺之的“传神写照”以及南齐鲥

赫提出的“气韵生动”，皆在表达画中精神气

质的重要性；再如五代的荆浩认为“似者得其

形遗其气”，又提出“随心运笔”也说明了他重

神而轻形的创作理念。

当文人画得以蓬勃发展的时候，“意象”

在绘画创作中得到更为突出的表现，Ｌ大ｊ为两

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文人画是中国古代文

人借以抒发情思和性灵的绘画形式，这与意

象油画有着不谋而合的心绪。正如文人画鼻

祖王维的“画上水诀”中提到：“凡画山水，意

在笔先。”正是强调“象”先要立“意”。而张彦

远也认为“意存笔先，画尽意在，可以全神气

也”，以及他的“已气韵求其画，则形似在其

问”的说法，再一次充分说明神韵在创作中的

作用。

到了近现代，一些画家在作画时也不经

意间创造了画中的意境，如海派主将吴昌硕

当年求学拜师时，其师叫他画几笔看看，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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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二笔，尚未表现出什么，然而，其师便看

ｍ他将来必成大器。这说明吴昌硕的笔墨中

带有意象性，他的用笔超出了“应物象形”的

范畴：还有齐白石的“妙在似与不似之间”都

着力于表现主观的内在，不拘泥于外在的物

象。随着西洋画的传人，中国画家对这一画

种也萌发了极大的兴趣，大批画家出国学习

油画：然而，毕竟油画艺术对于中国画家是

陌生的，中国水墨画才是他们最熟知的艺术

手法 如何才能扬长避短，在使用油画这一

材料时表达 国画的意味，经过几代大师的

苦心研习，中国的艺术家们终于做到了，而且

做得非常出色。如“中西融合”最早的倡导者

林风眠，他的绘画手法是西方的，但表现出来

的意境则蕴含着东方的情调，尤其是他的彩

墨画力求把印象派的结构方法结合起来，“调

和中西艺术”而“创造新的艺术”：另外，还有

当代中国一些著名画家如吴大羽、关良、赵无

极、吴冠中、朱德群、苏天赐等都在致力于油

画民族化的探索与国画现代化的理论研究与

刨作：

三、意象油画的艺术范式

以上历代大师对绘画的论断及种种例证

都阐述了意象油画的源来：随着国门的打

开，这种新的绘画样式的出现是必然的，是中

国传统绘画潜移默化的结果。那么，如何才

能将中国的文化语言寄寓到西方油画艺术当

中，也就是说意象油画的艺术范式是怎样的

呢？这就要从搜寻题材、构思、用笔、用色等

各方面去考虑。

意象油画的创作对于题材的选择尤为重

要，意象非抽象，不是纯主观的创造，要有实

际参照物，要遵循吴冠中先生“风筝不断线”

的原则，不能脱离实际，更不能凭空臆造，做

到“象”中有“意”、“意”中有“象”；画家在创

作前也需要对生活有所感悟，有了悟自然的

能力和视角，加之丰富的情感和对自然的细

心体会，才能深入到物象的内心世界：进而

在面对物象时投入感情或因情感所系而创

作，然后将这种情思寄寓于画中，才能创作出

令人满意的作品，否则将毫无生气可言。例

如，吴冠中先生在他的文章中说过，一次，他

在青岛作画，一些青年朋友跟随，他们都骑着

自行车，忽然他看中了郊区一片尚未冒叶的

蓬松的树苗圃，银灰调，先生认为其中蕴含着

无穷的生命。当他下车支开画架时，这些朋

友莫名其妙，不解为何这片灰蒙蒙的完全不

引人注意的苗圃有什么可入画的。而这正是

先生观察事物的人微之处，无论别人作何感

想，反正他很感兴趣。用先生的话讲，有一见

钟情之感：

选好题材，就开始构思，如何经营位置，

使构图独到，这点显得尤为重要，不能看到什

么画什么，要懂得取舍。吴冠中曾说：“我画

的点和线，每一笔都包括了体面的结构关

系。画中的点和线，不管是大点小点、长线短

线，在运用上是严格的，都不是随便乱摆上去

的，有时一点不能多也不能少，点多了对画面

无补，我都想办法将他遮掉。对线的长短也

是如此，都不是随便画上去的，要恰到好处。”

这说明在创作中需要画家精心的思考，虽然

其表现形式是自由的，可以随“意”，但不可以

乱画，用笔要恰到好处，需要表达意思的地方

要有个交代，对于无意义的点就应该舍弃不

画，否则只会使画面空洞或累赘。比如吴老

的一幅墨彩作品《故宅》，典型的油彩水墨画，

画面中大块黑白形成了白墙黑瓦，对比强烈，

言简意赅，用西方的绘画语言几笔就道出了

东方的神韵，抒写出画家心中对故宅的眷念

之情。

有了初步的构思，就开始动笔了，意象油

画的用笔大胆自由，犹如中国画中的大写

意 苏天赐的油画风格的显著特征就是写意

传神，而且形成了独特的苏氏风格，他的用笔

更多地采用书写性的方式来表现对象，有时

意到笔不到，用笔随意，变幻莫测。可以说，

笔法的运用在意象油画的世界中得到了充分

发挥。

在意象油画的创作中，色彩更能驰骋自

如，它不遵循“随类赋彩”的原则，而是“随情

赋彩”。天可以是黑的，地可以是白的，山可

以是红的，树可以是紫的……正如中国画。一

切色彩都可以用黑白来替代。黑白表现了彩

色现象的本质，而意象油画也是如此，可以用

其它的主观的色彩来塑造。如在吴大羽、朱

德群的作品中都可以看出对色彩的主观应

用，林风眠曾称吴大羽为“非凡的色彩画家”；

而朱德群的作品色彩浓郁，他的画是在以色

彩写诗。

四、意象油画的一点启发

其实，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在致力于

探索两者文化的融合。然而，自改革开放以

来，大量新鲜血液的涌入，使得我们新奇，我

们激动，我们感叹世界魅力的无穷及自身眼

界的狭小，于是大肆地学习异质文化。与此

同时，我们的头脑也开始膨胀了，甚至舍弃了

自身那份最宝贵的财富，摒弃了原本最淳朴、

最自然的特质：那种特质是在长期的中国传

统文化熏陶下成长的，是外界所无法比拟和

超越的。因此，在学习异质文化的同时，千万

不要崇洋媚外，不能盲从，应该做到洋为中

用，古今结合，而意象油画这一艺术形式则是

东西方艺术文化融合的成功典范。

参考文献：

贺西林、赵力《中国美术史简编》．北京：高等

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３．

冯骥才《文人画宣言》北京：文化艺术出版

社．２００７

吴冠中．《画里阴晴》．山东画报出版社，２００６．

【黄娟，安徽财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