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

哈耶克的贫困问题与最低生活保障思想的评述

哈耶克社会保障思想研

――《自由秩序原理（下卷）》读后感

虽然哈耶克成名之处在于其演进主义有限理性的经济哲学和自由主义的经

济思想，但哈耶克并没有将自己的研究领域局限于抽象的经济理论层面上。在《自

由秩序原理》的第三部分，他将自己的哲学思想和经济思想进一步具体化，对福

利国家和社会保障等现代国家公共管理领域进行了研究，形成了他的社会福利理

论。哈耶克论及的社会福利以及社会保障思想主要在其《自由秩序原理》的第三

部分，社会主义的衰落与福利国家的兴起以及社会保障两章中。哈耶克的社会福

利思想中，着重对社会保障中政府的作用进行阐述。

一、哈耶克社会福利思想的内容

（一）福利国家的批评

哈耶克认为：福利国家（thewelfarestate）并不是一个十分清晰的观念，这

一国家不仅关注法律与秩序，同时还关注其他问题。

哈耶克区分了两种形式的保障，一种是有限的保障（alimitedsecurity），亦

即所有的人都能获得的保障，它不涉及特权问题；另一种是绝对的保障（absolute

security），亦即那些在自由社会中不可能为所有人获得的保障。前一种保障用

于抵御严重的物质贫困的保障，同时向所有人提供一定的最低生活限度生计保

障；第二种保障意在使某些人能够提高生活水平的保障，使一些人的生活水平与

另一些人的生活水平相比不致相差悬殊。哈耶克认为，采取后一种保障形式的自

由国家，即可视为福利国家。

但哈耶克并不认为福利国家能够保障自由扩展秩序的运行，福利国家欲求运

用政府的权利以保障一个更为公平和正当的财产分配制度。在他看来，这意味着

用政府强制性权力来实现特定人的特定需求，这就产生了对不同人给予差别待遇

或者不平等的待遇，这是与自由社会不像容的。以收入再分配达到社会正义的福

利国家，最终将走到社会主义老路上去。

（二）哈耶克的社会保障思想的来源

哈耶克社会保障的思想来源于两个方面，其一是哈耶克承认市场的不完善

性，因而社会保障是弥补市场缺陷的手段。在哈耶克自由主义思想中，自由市场

机制仅仅是实现自由的手段，而非人类追求的最终目的，而且，自由市场机制也

仅仅是实现自由的最不坏的机制。因此，哈耶克并非是市场万能论者，他承认市

场存在缺陷。因此，哈耶克认为，向那些因自身无法控制的情势而受到极端贫困

或者饥馑的的提供救助，是现代国家和社会的职责。其二哈耶克所论及的自由，

不仅是指精神上的自由状态，而且还和财富以及社会自由相联系。对于一个处于

极端贫困的人来说，哈耶克并不认为他是自由的。因此，贫困有悖于哈耶克的自

由，因此对自由扩展秩序来说，需要一种能够降低贫困的机制，也就是社会保障

政策。

（三）社会保障的目标和内涵

哈耶克自由主义思想中的社会保障的内容包括救助和保险两部分，他认为，

国家应该向那些因自身无法控制的情势而受到极端贫困或者饥馑的的提供救助。

但救助救助仅限于那些无力实施自我保障者和那些能够自力维持的人在紧急情

况下，同时，救助应避免出现为获得救助而促使个人放弃自我努力的程度。

此外，对能够自我维持的人，应该强制参加保险，以应付生活中常见的各类

危险局面。这是哈耶克自由主义思想中，为数不多运用了“强制”一词中的一例。

这种做法的合理性并不是在于大众应当被强迫去做符合其个人自身利益的事情，

而在于如果没有这样的规定，他们便会成为社会的包袱。

哈耶克将社会保障的济贫功能和再分配功能进行了区分。他认为，社会保障

的最根本的功能在于防止贫困，社会应保证所有的人具有维持生存的自由，而并

不是收入再分配。社会保障和收入再分配的联系在于，社会保障政策通过收入再

分配来实现政府对贫困者的保障。因为，政府是不能创造产出的，政府给予居民

的所有支付都是通过税收取得。因此，收入再分配并不是社会保障的最终目标，

而仅仅是实现政府社会保障职能的手段。

（四）社会保障政策中的政府责任

事实上，现代政府都对贫困者、时运不济者和残疾人提供救助，而且还对健

康问题和知识传播问题予以关注。我们没有理由认为，这些纯粹的服务型性活动，

不应当随着财富的普遍增长而增加。此外，哈耶克承认，社会中存在一些自由通

过集体行动才能满足的公共需求，而且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满足公共需求，不会限

制个人的自由。随着社会日益富有，社会为那些无力照顾自己的人说所提供的最

低限度的维系生计的标准，亦将逐渐随之提高，而且政府有可能以极有益的且不

会造成任何损害的方式，来推进甚至领导这方面的活动。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说明

政府不应当在诸如社会保障和教育之类的领域中发挥某种作用和进行领导。哈耶

克所关注的并不是政府的行动目标，而是更关注于政府的行为方式。

事实上，哈耶克说强调的是政府的强制性政策，他认为，社会虽然有必要建

立强制性的保险，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强制性政策应该由政府来承担，政府只是

有必要推动这一政策尽快实施，而不是实行由政府控制的统一的组织。虽然统一

的组织具有更高的效率和更大的行政便利，但是统一组织的设计者可能会成为未

来改革的阻碍者。因为一切不受挑战的垄断都会随着时间流逝导致低效率，因此，

从长远看来，我们必须要为改革付出代价。

其次，哈耶克认为强制的收入再分配政策，并不会是由给予者的多数决定应

当给予不幸的少数以什么东西，而是由接受者多数决定他们将从比较富有的少数

那里获得什么，从而使旨在救济贫困的社会保障政策成为平均主义再分配的幌

子。这样以来，社会保障政策成为了传统社会主义的替代物。一个社会将消灭贫

困和保障最低限度的福利作为自身职责，与一个社会认为自己有权确定每一个人

的“公正”地位并向其分配它所认定的个人应得之物的事态之间，实存在这天壤

之别。当政府被授予提供某种排他服务的排他性权利的时候，自由就会受到严重

的威胁。

二、哈耶克社会福利思想评析

读完哈耶克关于福利国家和社会保障的有关论述，联系到近年来风潮运涌的

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浪潮，我认为，哈耶克的福利国家思想和社会保障思想对我们

有如下启示：

（一）福利国家并不是自由主义国家所追求的

在哈耶克看来，福利国家的政府已经超越了在扩展秩序中政府权利的边界。

虽然政府有责任向社会中的贫困者提供必要帮助，但福利国家的社会保障不仅保

障了一些贫困者的基本生存，其更主要的目的在于通过收入再分配手段实现社会

不同人之间的收入水平变得更为平均，这无疑是政府以强制手段给予不同的人不

平等的权利，因此与自由社会相矛盾。

虽然很多国家的政治家提出要提高居民的福利水平，但哈耶克认为，福利政

策已经成为这些国家政客们用以吸引选民的工具，最终选民要为高昂的社会保障

制度埋单，而这是有悖于自由的。

（二）自由社会中的社会保障是有限保障

在自由社会中，哈耶克所认为的社会保障包含两个部分，其一是社会救助，

社会救助意在帮助缺乏劳动能力的社会劳动者免于贫困，或者具有劳动能力者在

以外发生时，能够获得必要的救助。救助的界限是使受益者免于贫困、并能维持

生计的最低保障，救助是临时的，并不是永久性的。社会保险是针对于那些具有

劳动能力的人，社会保险用以减少个人的潜在风险，降低社会负担。哈耶克自由

思想中，社会保障的目的在于防止贫困，而非用以改善低收入居民的生活水平。

显然，这种保障是有限度的。

（三）政府在社会保障政策的责任

社会保障中的政府责任是经济学家们在研究社会保障中不可回避的问题，哈

耶克也对此问题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哈耶克认为，建立社会保障制度，使居民免

于贫困和疾病是政府的职责，但强制性的社会保险并不一定意味着国家作为唯一

的领导者和管理者。政府有责任保证这一制度的设施和不断完善，而非直接的管

理或垄断。此外，哈耶克还认为由政府管制的社会保障制度最终必将是低效率的，

而导致社保制度的瓦解。

（四）社会保障未来的发展趋势

自从二十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保守主义政治家重返政治舞台，一些自由

主义的经济学家们积极建言，发达国家的社会保障制度开始改革，而90年代以

来，随着经济转轨国家的出现以及全球性的人口老龄化危机，原有的以现收现付

制为主的单一支柱社会保障制度发生变化。变化之一是建立多支柱多层次的社会

保障制度，除了有政府财政负责的基本社会保障制度外，建立了基于居民收入的

第二、三层次的社会保障制度，变化之二是社会保障的私有化浪潮，所谓社会保

障的私有化，并非是说社会保障的基金归个人所有，而是指将社会保障资金的管

理由原先的政府管理转变为赢利性私人机构管理，以提高资金的收益率，变化之

三是强调社会保障的个人责任，社会保障制度中的基本保障部分的替代率降低，

而个人缴费部分的比率增加，以强调居民要为资金为来的风险负责。

从社会保障制度的改革可以看出，社会保障制度正想着哈耶克所设想的自由

社会的社会保障制度回归，因此哈耶克的社会保障思想对指导各国的改革具有一

定的实践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