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6 博弈理论

第16章 博弈理论

如果说70年代主流经济学的革命性质的发展是以理性预期概念的引入为标志，那么80

年代主流经济学的发展则是以博弈论的侵吞为特征。如同不了解理性预期就不了解70年代

主流经济学的发展一样，不了解博弈论就不了解80年代主流经济学的发展。理性预期对主

流经济学的影响主要在宏观经济学方面，影响之大，以致出现了理性预期宏观经济学的说法；

博弈论的影响主要在微观经济学方面，影响之深，以致人们较为普遍地将其视为微观经济学

的基础。

本章的目的在于介绍博弈论的基本内容及其在现实经济生活中的应用。

一、博弈性质的问题

寡头市场，即少数卖者之间竞争的市场。汽车、钢铁、影视制作、航空等行业是常

见的寡头市场的例子。目前中国电信市场也是一种典型的寡头市场。在这一市场中，中

国电信集团公司、中国网络通信集团公司、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中国联合通信有限

公司、中国卫星通信集团公司、铁道通信信息有限责任公司6家巨头相互竞争。

寡头厂商之间行为的相互依赖性（interdependence）是寡头市场区别于其他市场结

构的最重要的特征。这种行为决策的相互依赖性，使得寡头之间的竞争具有明显的博弈

性质。

如果一个人或一个企业的行为决策，既受其他人或其他企业的行为决策的影响，又

对其他人或其他企业的行为决策构成影响，亦即，如果决策主体的行为决策彼此相互依

赖、相互影响，那么，决策问题就具有了博弈性质。博弈理论（game theory）所研究的

就是具有博弈性质的决策问题。

在寡头市场结构下，每一个寡头厂商的行为决策都是相互依赖、相互影响的。例如，

在两家企业（A和B）组成的一个寡头市场上，A的价格策略选择，既依赖于对B将采

取什么价格才略的估计，又对B的价格策略选择构成影响；反过来，A的价格策略选择

也是如此。因此，寡头决策明显地具有博弈性质。实际上，在最近几十年里，寡头理论

最吸引人的发展就是博弈理论的出现。

下面是博弈性质的问题的一些例子。

1.囚徒困境：博弈问题的一个经典例子

囚徒困境（prisoners’ dilamma）说的是这样一个故事。两个盗窃嫌疑犯，A和B，

被捕，隔离受审。审查官分别对他们说，如果你（A）招，B不招，放了你，判B 10年；

如果你（A）不招，B招，判你10年，放了B；如果你（A）和B都不招，各判你们1年；

如果你们都招，各判你们8年。这个例子会有怎样的结果呢？必然是都招。我们先来看

看A的选择。如果他猜测B不招，他会选择招；如果他猜测B会招，他更会选择招。也

就是说，无论B招还是不招，A都会选择招，因为选择招对A是有利的。对A来说是如

此，对B来说也是这样。因此，招，是这一问题的均衡解。

囚徒困境是一种典型的不合作博弈，所有不合作博弈都可以看成是囚徒困境性质的

博弈。在这种博弈中，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表现出尖锐的矛盾与冲突。

2.囚徒困境博弈的其他例子

1

现实中，寡头之间的价格竞争、产量竞争和广告竞争，以及大国之间的军备竞赛，

都是囚徒困境博弈性质的问题。

——银行之间吸收存款的利率竞争

为分析简便起见，我们假设仅有两家银行，C和D，它们都想通过提高存款利率来

增加自己所吸收的存款。如果C率先提高存款利率，那么结果会怎样呢？如果C提高存

款利率时D不提高存款利率，那么，C和D两家银行之间的存款利率会出现落差，从而

C吸收的存款增加，D吸收的存款减少。这种情况虽然不是不可能发生，但不是最终结

果。因为，当C提高存款利率时，D不可能不作出反应，不然，它所吸收的存款就会因

C提高存款利率而减少。如果当C提高存款利率时，D以相同的幅度提高存款利率，那

么，C和D两家银行之间不会出现利率落差，从而C和D各自所吸收的存款都不会增加；

如果在C提高存款利率时，D以更大的幅度提高存款利率，那么，就会形成利率战，即

它们轮番交替提高存款利率。因此，银行之间吸收存款的利率竞争，总的结果是，整个

银行业存款利率的提高，而各家银行所吸收的存款余额不变（或基本不变，除非影响存

款总量的其他因素发生变化）。

1

——寡头企业之间推销产品的广告竞争

为了分析简便起见，我们也假设只有两家厂商（E和F）（多于两家也是一样，只要

不改变寡头竞争的性质），它们生产某种相同或大致相同的产品。如果E为了增加自己

产品的销售而刊登广告，会有怎样的结果？如果F不刊登广告，那么，E的产品的销售

量增加，F的产品的销售量减少；如果F也刊登广告，那么，E和F各自产品的销售量

都不会增加（或者都不会有较大的增加）。究竟会发生哪种情况呢？应该是第二种，而

不会是第一种。因为，在这种场合下，E和F都将作出刊登广告的选择。我们可以设想，

如果E认为F不刊登广告，E会刊登广告；如果E认为F会刊登广告，E更会刊登广告。

同样，F也是如此。因此，这两个厂商进行广告竞争的惟一后果是，两个厂商都增加了

广告支出，从而提高了整个行业的供给成本。而且，因广告竞争而提高了的行业成本，

将不会再降下来。这表明，对寡头厂商来讲，广告竞争不但不能促进其产品的销售，反

而还会提高每个厂商的供给成本。（当然，产品差别较大的寡头厂商之间的广告竞争与

此不同。）

——招商引资中的优惠政策竞争

在招商引资市场上，在其他地区没有出台优惠政策的情况下，一个地区率先出台优

惠的政策，会对这个地区的招商引资能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因为它创造了地区之间优

惠政策程度上的落差。如果各个地区都靠出台优惠政策来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对个别地

区招商引资的积极作用就会消失。因为优惠政策竞争的结果，必然是各地优惠政策水平

的趋同，即各地优惠政策程度落差的消失。在改革开放初期，东部一些地区率先通过出

台优惠政策，与其他地区相比形成了明显的政策优惠程度落差，对域外资金构成了吸引，

因此在招商引资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目前全国几乎每一个城市

都出台了一些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政策优惠的整体水平普遍提高，但各地区之间的政

策优惠程度落差越来越小，并渐趋消失。因此，一个地区的优惠政策对域外资金的吸引

2

力越来越小，乃至消失。

二、博弈的构成要素、主要类型与表述方式

1

这表明，提高存款利率不是各家银行吸收存款的有效手段。实际上各家银行都从实践中懂得了这一点，因

此现实中没有哪家银行靠提高存款利率来吸收存款。改进服务、创新品种、增设网点、方便客户、充实资

本、降低风险、增强信心等倒是现实中各家银行常用的吸收存款的手段。

2

给出经验证据：说明各地政策优惠程度趋同，主要是税收政策、金融政策和其他政策。

2

1. 博弈的构成要素

任何博弈都包含三个基本的要素：（1）参与人（a t of players or agents）；（2）战略（a

t of strategies）；（3）支付或效用（payoffs or utilities）。

参与人，是指博弈中的决策制定者。参与人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厂商，还可以是集团

或整个国家。每个参与人都具有从其可以采取的一组可能的行动（action）中做出选择的能

力，并且假定都是理性的。通常，在博弈进行的整个过程中，参与人的数目是固定的，并且

博弈也常标以参与人的数目，如两个参与人博弈，三个参与人博弈，N个参与人博弈。

战略，在博弈论中，严格地讲是指参与人选择行动的规则，即参与人在什么时候选择什

么行动。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就是一种战略。这种战略规定

了参与人什么时候选择行动“犯”，什么时候选择行动“不犯”。但是，有时，战略也简单地

指参与人的行动。

支付或效用，是指参与人从博弈中获得的效用水平，它是所有参与人战略或行动的函数，

是每个参与人真正关心的东西。（12页）

除了以上三个基本构成要素，还包括其他一些要素。

2. 博弈的类型

博弈通常按下述标准分类：（a）支付中包含的对抗性质；（b）能否签定约束性协议；（c）

对所有参与人来说，信息共享的程度；（d）参与人进行决策的先后顺序；（e）博弈进行的次

数。

（1）零和博弈与非零和博弈

依据第一个标准，博弈可以分为零和博弈和非零和博弈。在一个博弈中，如果各参与人

的效用之和总是为零，则该博弈便被称为零和博弈（zero-sum games）。在零和博弈中，各参

与人的利益是冲突的，因为一方所赢必为另一方所输，输赢相抵后为零。如果广告活动仅仅

是为了诱使固定数目的顾客改变品牌，那么广告也将是一种零和博弈。对零和博弈von

Neumann最早做了正式地研究，并设计出了令一代博弈论专家所陶醉的著名的“最小最大

定理”（minimax theorem）。然而，经济学家感性趣的大多数博弈并不是零和博弈，而是非

零和博弈。

非零和博弈（non-zero-sum games）

（2）合作博弈与非合作博弈

依据第二个标准，博弈可以分为合作博弈与非合作博弈。在一个合作博弈中，参与人在

采取行动之前，可以自由地进行沟通，签订对彼此均有利的约束性协议（binding agreements）。

最近的一些文献多集中于两人合作博弈，这种博弈被称为谈判博弈（bargaining games）。给

出例子。

在非合作博弈中，约束性协议是不可行的。

（3）对称信息博弈与非对称信息博弈（共同信息博弈与非共同信息博弈）

依据第三个标准，博弈可以分为对称信息博弈与非对称信息博弈。如果博弈中的每一参

与人都有相同的信息，并且每一参与人都知道每一参与人都有相同的信息，那么这一博弈便

是共同知识（common knowledge）博弈。如果博弈中，有人拥有私人信息（private information），

或者即使他们认为别人可能有私人信息，那么，这种博弈便构成非对称信息博弈（asymmetric

information game）。

（4）静态博弈与动态博弈（同时性博弈与接续性博弈）

依据第四个标准，博弈可以分为静态博弈与动态博弈。静态博弈又称同时行动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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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ultaneous game），是指每一个参与人在知道他的竞争对手所做的选择之前，选择他自

己的战略。全部决策都必须根据对竞争对手们如何行动的推则或预期来做出。

动态博弈（dynamic game）又称接续性博弈（quential game），是指参与人的行动有先

有后，后行动参与者在采取行动之前，能够知道先行动参与者最初所采取的行动，并且交错

进行。

（5）一次性博弈与重复性博弈

依据第五个标准，博弈可以分为一次性博弈与重复性博弈。一次性博弈（one-shot game）

即只进行一次的博弈。由相同的参与者进行多次的博弈称为重复性博弈（repeated game or

super-game）。重复性博弈的结果主要取决于这种重复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

博弈依据不同的标准有不同的分类。一种博弈一般具有多重属性，可以归属不同的类别。

因此上述各类博弈具有相互交叉的性质。

3. 博弈的表述方式

博弈有两种表述方式，一种是战略式表述，一种是扩展式表述。

（1）支付（或收入）矩阵：战略式表述

博弈的战略式表述有三个要素：参与人，每个参与人的战略选择，支付函数。两人有限

战略博弈的标准形式可以用一个支付矩阵来表示。如囚徒困境博弈。

（2）博弈树：扩展式表述

博弈的扩展式表述包含五个要素：参与人，每个参与人选择行动的时点，每个参与人在

每次行动时可供选择的行动集合，每个参与人在每次行动时有关对手过去行动选择的信息，

支付函数。博弈树是扩展式的一种形象化表述。（例子见教科书）

三、纳什均衡

博弈分析的目的，在于预测博弈性质的决策问题的均衡结果，即给定每个参与人都

是理性的，每个参与人都知道每个参与人都是理性的，什么是每个参与人的最优战略？

什么是所有参与人的最优战略组合？

1. 占优战略均衡

一般说来，在一个博弈中，每个参与人的支付，不仅是他自己战略选择的函数，也

是其他所有参与人战略选择的函数，因此每个参与人的最优战略选择都依赖于其他所有

参与人的战略选择。但是，在有些博弈中，一个参与人的最优战略，可能并不依赖于其

他参与人的战略选择，也就是说，无论其他参与人选择什么战略，他的最优战略都是惟

一的、固定的。这样的最优战略，称为“占优战略（dominant strategy）”。例如，在

囚徒困境的例子中，无论B选择什么战略，“招”都是A的最优战略；这一最优战略就

是A的占优战略。同样，无论A选择什么战略，“招”也都是B的最优战略；这一最优

战略也就是B的占优战略。在一个博弈中，所有参与人的占优战略构成一个占优战略组

合。一个占优战略组合就是一个博弈均衡。

2. 纳什均衡的定义

纳什均衡是博弈论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那么到底什么是纳什均衡呢？假设有

n

个人参与博弈，给定其他参与人战略的条件下，每个人都选择自己的最优战略（一个参

与人的最优战略可能依赖于也可能不依赖于其他参与人的战略），所有参与人选择的战

略一起构成一个战略组合（strategy profile）。纳什均衡就是一个战略组合，一个由所有

参与人的最优战略组成的战略组合。它意味着，给定别人战略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单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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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有积极性选择其他战略，从而没有任何人有积极性打破这种均衡。

3. 纳什均衡的性质与特征

纳什均衡是一种不合作博弈的均衡，一种集体不理性的均衡，或者换句话说，所有

集体不理性的均衡都具有纳什均衡的性质。

纳什均衡是囚徒困境性质的博弈均衡。寡头之间的价格竞争、产量竞争和广告竞争

都具有囚徒困境博弈的性质，其均衡都具有纳什均衡的性质。

4. 纳什均衡的哲学思想

纳什均衡的重要性，不仅在于它奠定了不合作博弈理论的基础，还在于它暗含的哲

学思想。纳什均衡的哲学思想是：一个协议要能够自动实施，必须构成一个纳什均衡。

不构成纳什均衡的协议，是不能自动实施的，因为至少有一个参与人会违背这个协议。

纳什均衡的这一哲学思想，到底有什么实践意义？如何通过具体例子来说明这一实

践意义。

在囚徒困境的场合，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是矛盾的。解决这种矛盾的有效办法，是

设计一种激励机制，一种激励相容的机制，通过这种机制，在满足个人理性的前提下，

达到集体理性。

四、寡头厂商的竞争策略

1. 占先策略

对寡头厂商来讲，在许多场合，率先行动会占据主动或优势。寡头厂商可率先采取

的行动，通常包括率先开发新产品（374）（即率先进入一个市场）和率先扩张生产能力

（377）。

——率先进入市场策略。假设有两个厂商，A和B，他们都打算开发一种新产品，

并且都必须决定其产品是供应民用市场还是供应军用市场。下表给出的是相应的支付矩

阵。

在每个厂商独立决策且决策信息不充分的情况下，即同时决策的情况下，两个厂商

都将为民用市场供应产品，但结果各自损失1000万美元。

如果两个厂商决策的先后不同，一个厂商（如A）能够在另一个厂商（如B）之前

作出产品开发决策，这一厂商就会占据优势，即率先进入民用市场，另一厂商则不大可

能再进入这一市场，而不得不进入另一市场即军用市场。

支付矩阵：厂商A和B 单位：万美元

厂商A的战略选择

为民用市场生产 为军用市场生产

厂商A的利润：-1000 厂商A的利润：1500

为民用市场生产

厂商B

厂商B的利润：-1000 厂商B的利润：3000

的战略

厂商A的利润：3000 厂商A的利润：-1000

选择

为军用市场生产

厂商B的利润：1500 厂商B的利润：-1000

——率先扩张生产能力策略。一个寡头厂商，如果预计某一产品的未来需求会增长，

那么率先扩张生产能力便是一种有效的策略。然而，这种策略是有风险的。如果产品的

市场需求量的增长不像预期的那么大，那么，扩大生产能力的厂商就会遭受损失。或者，

如果竞争对手不屈服于这种占先策略，即也扩大生产能力，那么，两家厂商则都会遭受

损失。

支付矩阵：门罗和麦迪逊 单位：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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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迪孙的

战略选择

门罗的战略选择

设新厂 不设新厂

门罗的利润：-500； 门罗的利润：0

设新厂

麦迪逊的利润：-500 麦迪孙的利润：1000

门罗的利润：1000； 门罗的利润：0

不设新厂

麦迪逊的利润：0 麦迪逊的利润：0

2. “针锋相对”策略

在重复性囚徒困境博弈中，参与人的最佳策略是针锋相对或以牙还牙（p369）。经

验分析表明，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策略方式（罗伯特·阿克斯罗德(R. Axelrod)，1984：

The Evolution of Cooperation, New York: Basic Book.）。

——一次性博弈：

下面我们以一个只有美孚（Mobil）和埃克森（Exxon）两家加油站的农村社区汽油

市场为例，分析一下寡头厂商之间的价格竞争。假定在顾客看来美孚和埃克森这两个牌

子的汽油是没有差别的，选择加油站时他们只考虑价格。为了便于分析，假定只有两种

价格战略可以选择：一个是高价格，一个是低价格。如果两个加油站都索要高价格，那

么它们会平分该市场总的需求量，且每个加油站每天获得700美元的利润。如果它们都

索要低价格，它们也会平分市场，但是利润下降为每天仅400美元。如果一个索要高价

格，另一个索要低价格，那么，索要低价格的加油站每天获得500美元的利润，而索要

高价格的加油站完全没有顾客，每天损失200美元。下面的收益矩阵反映了上述全部内

容。

收益矩阵的左边，表示的是美孚的价格战略，顶部表示的是埃克森的价格战略。矩

阵的每一单元格说明的是每家厂商的收益，它决定于每家厂商所采取的战略的组合。例

如，左上方的单元格表明，如果两家厂商都索要高价，那么每家厂商将每天获得700美

元。

如果已知该收益矩阵，那么每个厂商各自会采取什么战略呢？一种常见的博弈论战

略是要避免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独自索要高价格，每天损失200美元。你可以通

过索要低价格来避免这一结果。如果每一加油站都试图避免最坏的结果，那么它们都将

索要低价格，从而每个加油站都将每天获得400美元，如右下角的单元格所示。

美孚和埃克森的收益矩阵

埃克森的战略

高价格 低价格

高价格

美孚的

战略

低价格

埃克森的利润：700美元 埃克森的利润：500美元

美孚的利润：700美元 美孚的利润：-200美元

埃克森的利润：-200美元 埃克森的利润：400美元

美孚的利润：500美元 美孚的利润：400美元

——重复性博弈：

以上是美孚与埃克森之间价格竞争的一次性博弈的结果。如果这种价格竞争博弈重

复进行，那么会有怎样的结果？观察分析多次博弈的结果，他们会发现，彼此采取一直

行动是最佳的选择。一直行动，就是我们这里所谓的“针锋相对”或“以牙还牙”的战

略。在重复博弈和行为策略“针锋相对”的情况下，上述美孚与埃克森两家之间价格竞

争的均衡结果就不只一个，而是两个，即（1）双方均采取高价格战略，各获得700没

有的利润；（2）双方均采取低价格战略，各获得400美元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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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策略可以用来解释现实中的两种现象：

（1）为什么有时寡头厂商之间爆发价格战？例如，1997年夏天，汽车制造商们彼此竞相压低价格，

结果使得汽车价格占消费者平均收入的比重与过去10年中相比进一步降低。而且，就在最近一次感恩节周

末前，爆发了一场机票价格大战。美洲航空公司首先宣布假日打折。环球航空公司（TWA）立刻以更大的

降价幅度做出反应，随后达美航空公司降价达50%，超过美洲和环球航空公司。几小时内，美洲、联合及

其他几家大型航空公司纷纷宣布它们将与达美保持相同的降价幅度。

（2）为什么有时寡头之间组成卡特尔，维持卡特尔价格？

3. 进入遏制：限制性定价

寡头厂商，像国家和政治家一样，都会设法遏制进入者侵犯其领地。因为新厂商的

进入会使现有厂商的利润减少。

限制性定价就是遏制进入的定价策略。厂商可以通过把自己的价格维持在较低水平

上来阻止进入。一个厂商为了证明它的成本确实比潜在进入者的低，它必须发出一些信

号。

但在有些情况下，遏制进入是不可取的。例如，我们假设某一厂商A面临进入的威

胁。下面的收益矩阵给出了具体情况。在该博弈中，率先行动的将是厂商B。B将选择

进入，A将选择不抵制，因为这是他们各自的最佳选择。尽管A可能宣称以抵制相威胁，

但那是不可置信的，因为那不是A的最佳选择。（当然，也可能真的发生。A不惜一切代

价，抵制住B的进入。但如果A抵制不住B的进入，那A就要白白承受损失。）

支付矩阵：

厂商A的策略选择

抵制进入 不抵制进入

厂商A的利润：200 厂商A的利润：300

进入

厂商B

厂商B的利润：500 厂商B的利润：1 100

的策略

厂商A的利润：1 200 厂商A的利润：1 200

选择

不进入

厂商B的利润：800 厂商B的利润：800

博弈的概念

一、一个经典的例子

何谓博弈问题？其性质如何？让我们从一个经典的例子──“囚犯两难”说起。

“囚犯两难”(Prisoner’s dilemma)说的是这样一个故事。两个犯罪嫌疑人（A和B），被捕，隔离受审。

法官分别对他们讲，如果你招，对方不招，你被释放，判对方徒刑10年；如果你不招，对方招，判你徒

刑10年，对方被释放；如果你们双方都招，各判你们8年；如果你们都不招，各判你们1年。

例子表明，A的决策或选择，依赖于对B的决策和选择的估计或猜测，同时又影响着B的决策和选择；

同样，B的决策或选择，依赖于对A的决策和选择的估计或猜测，同时又影响着A的决策和选择。A和B

各自的行为（决策和选择）相互依赖、相互影响、互为函数。也就是说，一方在做决策时必须考虑对方的

反应。实际上，在一个资源稀缺的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单位）的决策或活动都是彼此依赖、相互影响的，

既互为决策函数，又互为决策变量。在这种相互依赖的场合，有关各方自身的决策或选择依赖于对他方决

策或选择的估计和判断，具有对弈的性质，因而把这类问题称为博弈问题。研究此类问题的理论便是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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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game theory）。

具体地说，“博弈理论是研究决策主体的行为发生直接相互作用时候的决策以及这种决策的均衡问题

的。也就是说，当一个主体，好比说一个人或一个企业的选择受到其他人、其他企业选择的影响，而且反

过来影响到其他人、其他企业选择时的决策问题和均衡问题。”（张维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上海三联

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3-4页。）正因为如此，博弈论又称为“对策论”。

一般认为，博弈理论开始于1940年代，以1944年冯·诺依曼和摩根斯坦的《博弈论与经济行为》一

书的出版为标志。严格地讲，博弈理论并不是经济学的一个分支。它是一种方法，应用范围不仅包括经济

学，政治学、军事、外交、国际关系、公共选择、犯罪学、体育比赛等都有涉及。早些时候，由于从事博

弈理论研究的人多为数学家，研究成果也多发表在数学杂志上，因此好多人把博弈理论看成是数学的一个

分支。但由于下述三个方面的原因，它与经济学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了。（1）博弈理论在经济学中的应用最

广泛、最成功，博弈理论的许多成果也是借助于经济学的例子来发展的，特别是在应用领域。（2）经济学

家对博弈理论的贡献也越来越大，特别是在动态分析和不完全信息引入之后。（3）经济学和博弈理论的研

究模式是一样的，强调个人理性，以个人理性为分析的的前提与基础。（张维迎，1996：《博议论与信息经

济学》，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第6-7页。）正因为如此，大约在1970年代之后，博弈理论逐渐

被视为经济学的一个重要部分，并构成微观经济学的重要基础。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以完全竞争和信息对称为特征的新古典经济学世界；以不完全竞争和信息不对

称为特征的非古典经济学世界。无论在哪一世界中，只要资源是稀缺的，人们实现各自利益最大化的行为，

就既需要相互合作，合作中又存在着相互冲突。在不同的世界上，可用来解决这种合作和冲突的有效的制

度安排不同。价格制度或市场制度是新古典世界中人类为达到合作和解决冲突所发明的最重要的制度之

一。在非古典世界中，实现合作与解决冲突的有效的制度安排不再是价格制度，而是非价格制度。非价格

制度的显著特征是参与人之间行为的相互作用。博弈理论是研究非价格制度的基石。（张维迎，1996：《博

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第3页。）

参考文献：

1.张维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上海三联书店和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

D. Hey, “Current Issues in Microeconomics,” MACMILLAN EDUCATION LDT,

1989.

Samuelson “Microeconomic Theory,” Kluwer-Nijhoff Publishing 1986.

McMillan “Game Theory in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Harwood Academic Publishers

GmbH, 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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