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村上春树小说的创作个性

文学研究

２０１４年４月

室 翻 秘

论村上春树小说的创作个性

张戈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北京１０００２５

摘要：一部文学作品、一位作家的成功，与其所处的文化环境、文学传统有关，但最核心的因素，必然是其强大的思想性、独特的

艺术性，村上春树的作品即是如此。当我们以一种异样的眼光去解读《挪威的森林》时，我们所得出的观点便不再理性、客观。毫无疑

问，村上春树的小说有着强烈的人文色彩和独特的个性，无论是人物刻画，还是创作风格，都打破了Ａ－４Ｊ＇］对日本传统文学的印象。村上

春树是一位不拘一格的作家，在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欧洲的浪漫主义精神与“存在主义”立场，也看到了美国式的“个人救赎”，可

以说，村上作品的复杂度远远超过了当下日本的任何一位作家，几乎达到了这个时代“自我意识书写”的巅峰。本文将以村上春树小说

的创作个性为研究论题，从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两个方面对村上小说进行深入解读。

关键词：自我意识；“回归”与“前进”；个性化书写

一

部文学作品、一位作家的成功，与其所处的文化环境、文

同，他及时从“盲目汲取的怪圈”里走了出来，在自己美国式的创

学传统有关，但最核心的因素，必然是其强大的思想性、独特的

作感觉中，融人了一许现实的苦闷与想象的怪诞。同时，他在人

艺术性，村上春树的作品即是如此。村上春树的小说有着强烈的 物塑造上另辟蹊径，为小说的主人公们贴上了“忧郁”和“孤独”

人文色彩和独特的个性，无论是人物刻画，还是创作风格，都打

的标签，以引发青年一代的强烈共鸣。这样，村上：春树就实现了

破了人们对传统日本文学的印象。在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欧

对同辈作家的第一次超越。

洲的浪漫主义精神与“存在主义”立场，也看到了美国式的“个人 ２、村上春树与传统日本文学

救赎”，可以说，村上作品的复杂度远远超过了当下日本的任何

村上春树的小说之所以杰出，一方面在于灵性的模仿，另一

一

位作家，几乎达到了这个时代“自我意识书写”的巅峰。

方面在于对自我的认同。一个人的自我认同感，是建立在民族认

一

、

村上春树小说创作的艺术来源 同感、文化认同感的基础之上的，村上春树也是如此。早年的村

众所周知，日本文学自三岛由纪夫、大江健三郎之后，长时

上春树对美国文学抱有极大的幻想，对自己本同的文化认同感

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直到《挪威的森林》问世，日本文坛才有

并不强。但是，随着创作的不断深入，创作时间的不断延长，村卜

了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小说鬼才”，他便是村上春树。去年，小

春树渐渐发现：一个人人格的完整，与两样东西密不可分，一是

说《１Ｑ８４》以其繁复而离奇的情节、成熟而精巧的技巧，再一次让

土地，二是家园。所以，对于传统文学的重视和研习就成了他必

村上及其青春小说，进入了国内外学者的研究视野。

修的功课。

１、村上春树与美国文学

《挪威的森林》最成功的地方在于，它将日本文学中最可贵

毫无疑问，村上春树的小说创作受到美国文学的极大影响。

的现实主义笔法，与上世纪美国小说的突出风格相结合，就此打

美国文学惯有的荒诞感、幽默感，在村上春树小说中体现得十分

通了一条专属于自己的小说创作之路。村上春树在随后的作品中，

明显。日本学者三浦雅士在论著《村上春树和柴田元幸的又一个

也都生动地反映了现代人心灵的动荡、无助、焦虑与救赎的渴望，

美国》中，就曾立论鲜明地提出，村上春树的作品具有强烈的“美

并且提出了许多发人深省的文化命题，例如如何让一个人摆脱精

国文学的感觉”。上世纪末，诸多Ｅｔ本学者又先后从浪漫主义、存

神性的孤独、如何体会生与死的痛苦。这些命题无一例外地将笔触

在主义、后现代主义的角度，对村上春树的作品展开了分析，其

伸向现实的“人”以及人的生存，而不再是空泛的“无病呻吟”。

结论无一例外地指向了美国文学。

在《海边的卡夫卡》中，我们也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那就是

纵观整个ｌ９世纪的美国文学，总的感受是：悲观主义大肆 民族文化中一些本质的、生存层面的东西，总是在他的作品中不

蔓延，而且愈演愈烈。很多美国作品受两次世界大战的影响，在

经意地流露了出来。可以说，《海边的卡夫卡》中出现的大量日本

叙述现实的时候，大多坚持回避的态度，这样一来，作品的现实

文学的信息，意味着美国文学已不再是村上小说创作的唯一源

性减弱了，而追问内心的精神性增强了。譬如村上春树本人十分

头。村上春树说过，“写完《奇鸟行状录》以后，不知为什么，日甚

喜爱的两部美国小说——《白鲸》与《了不起的盖茨比》，就充满

一

Ｅｔ地、特别想‘应该赶紧回到日本’。既没有什么特别思念的东

了深刻的反思，以及无休止的绝望。小说中的人物和《１Ｑ８４》一

西，也不是一种文化意义上的回归，只是觉得作为小说家，我应

样，身处都市文明的重压之下，身体和心灵早已失去了抵抗。受

该待的地方还是日本”。

到这一类型作品的影响，村上春树的部分小说就明显表现出一 二、村上春树小说人物的独特个性

种“厌世”的情结，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摆脱“耻感文化”、实现精神

１、人格塑造的过度性、荒诞性

自救的复杂诉求。

论及村上春树小说的创作个性，还得从《挪威的森林》人手。

村上春树从事创作的那段时间，正是日本向后＿Ｔ业社会过 这部小说问世之初，饱受争议的焦点不是故事，而是人物。小说

渡的重要时期，也是各种文艺思潮风起云涌的时期。在这样的氛

中女主角的过度牺牲，以及因男主角而遭受的百般痛苦，均超出

同下，可以吸收的文化养分很多，也很杂，很多作家往往迷失在 了常人的理解范围。这种过度的、过分放大的人物形态，似乎更

西方文学的“万花丛”中，找不到自己的创作定位。村上春树则不

应该出现在话剧舞台上、电影屏幕上，而不是言情小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