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中国神话的起源及特征

试论中国神话的起源及特征

摘要：神话作为中国文化的不可或缺组成部分，有着其深刻的起源，

以及独有的特点，神话这种文化形式历经几千年，依然通过各种形式

存在，并影响着人们的文化生活。

关键词：神话 中国神话 起源 特征

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同样因此而具有悠久的文化，从上古的神话

传说，到春秋时期的诸子百家，再到宋明理学„„这些文化经过数千

年的传播，形成了中国所特有的文化。故而，对于了解和认识这些传

统文化有利于我们认识自己，同时，对我们认识这个世界有一定的意

义。中国神话作为最为初始的文化，包含着许多后世仍在探讨的问题，

所以，对中国神话的研究就有着重要意义了。

一、关于神话的定义

关于神话的定义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古往今来许多先哲对神

话做了太多的定义。摩尔根认为：神话产生于原始社会的野蛮阶段。

泰勒认为神话产生于人类发展的一定阶段,曾流传于一切民族,并主要

留存于原始民族中。野蛮人当时所处的状态,是为任一社会所必须经

历的阶段,而在野蛮人那里,则可寻得对神话进行阐释的钥匙。总之,在

泰勒与朗格看来,神话主要是原始野蛮人的思维产物,对于世界上一切

民族而言,概莫能外。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由于自然力被人格化,最初

的神产生了。马克思与恩格斯对神话的看法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认

为神话起源于原始社会野蛮期的低级阶段,二是认为神话是原始人对

自然力想象化的产物,随着自然力被支配后,神话也就自然消失了。另

外其他许多学者也用自己的理论对神话做了解释和定义。19世纪自

然神话学派的理论,认为一切神话都是自然演进的寓言;安德鲁·兰的

理论,认为神话主要是因果论的;马林诺夫斯基的理论,认为神话不是

因果论的,而是社会生活及信仰的认可或“特许凭照”;简·哈里森发

展了罗伯逊·史密斯和J·G弗雷泽的理论,认为所有神话产生于对宗

教礼仪的误解;弗洛伊德的理论,认为神话象梦一样是无意识的恐惧与

欲望的反映„„

我国也有人对神话做了自己的解释。鲁迅在1908年《破恶声论》

一文中说“:夫神话之作,本于古民,睹天物之奇觚,则逞神思而施以人化,

想出古异,淑诡可观,虽信之失当,而嘲之则大惑也。„„倘欲究西国人

文,治此则其首事,盖不知神话,即莫由解其艺文,暗艺文者于内部文明

何获焉?”1923年他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神话再作定义:“昔者初

民,见天地万物,变异不常,其诸现象,又出于人力所能以上,则自造众说

以解释之:凡所解释,今谓之神话。”鲁迅的神话定义显然是在日本和西

欧的神话学东渐的文化背景下作出的,把神话看作是原始先民对自然

现象的一种解释。矛盾在他的《中国神话研究初探》一书中对神话做

了这样的定义：“我们所谓神话,乃指:一种流行于上古民间的故事,所

叙述者,是超乎人类能力以上的神们的行事,虽然荒唐无稽,但是古代

人民互相传述,却信以为真。”“据最近的神话研究的结论,各民族的神

话是各民族在上古时代(或原始时代)的生活和思想的产物。神话所述

者,是‘神们的行事’,但是这些‘神们’不是凭空跳出来的,而是原始

人民的生活状况和心理状况之必然的产物。”

①

对于各种说法，我们实难取舍，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人类文化的

各种要素在不同的历史文化条件下相互综合的产物。各位学者对于宗

教的定义并不尽然正确，因为他们都是站在自己所处的时代、在特定

的历史条件下对神话做的定义或解释。但总体来说人们都承认，神话

是对“神”或超自然事物的一种描述或解释，是被人所广泛传述的。

二、中国神话的起源

矛盾先生曾经对中国神话做了分类, 他说：“可以视作表现中华

民族的原始信仰与生活状况的神话，只有不多的几类：

1. 天地开辟的神话——盘古氏开天辟地，以及女娲氏炼石补天等等；

2. 日月风雨及其他自然现象的神话——羲和驭日，以及羿妻奔月等

等；

3. 万物来源的神话——中国神话里这一类颇少，唯有中华民族的特

惠五的蚕，还传下一段完全的神话；其余的即使有亦多类随，万

不能与希腊神话里关于蛙、蜘蛛、桂、回声，或者北欧神话里关

于亚麻、盐等物来源的故事相比拟的。

4. 记述神——或民族英雄的武功的神话，如皇帝蚩尤，

5. 幽冥世界的神话——此类神话，较古的书籍里很少见；后代的书

里却很多，大概已经道教化或佛教化

6. 人物变形的神话——此类尤多，且后代也有新作增加。”

我们大致可以从这种分类、并通过前人对神话起源的阐释中来理

解中国神话的起源。

（一）先民试图解释世界的手段。

②

原始人类对于世界是有很强烈的好奇感的，这起源对于周遭事物

的太多的纷杂与玄妙。于是，他们试图用自己的思维来解释世界，然

而当时人们的知识的有限以及认识能力的有限，束缚了他们对自然本

质的观察与理解，因此他们不可能找到一种在我们看来合理的解释。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人们开始用自己特有的思维方式，运用那种天马

行空的想象了来构造和解释世界。我们可以看到，在中国众多的神话

中，“神灵”或称为“神话的主体”多是以人或人兽结合的形式存在

的，从这一点我们可以推断，古人一定是以自己的形象来构筑这个神

话世界，他们会认为，自己在生活中创造着各种事物，改变着自己身

边的小环境，那么一定也会有超越自己力量的“人”来改造或创造着

自己所见到的这个大的世界——天地、日月星辰、山川大河等等。这

样我们就可以理解矛盾先生对中国神话的分类是有其道理的。当然，

这里我们可能想到，我们今天看到的神话是那么优美而丰富的，这与

先人那些对于世界最原初的解释肯定是有不同的，我想这应该主要取

决于文学加工的魅力，以及后人不懈的努力，对那些神话做的整理和

修饰。

（二）对自然的敬畏引起

面对自然，古人不会只有好奇心，也会有着敬畏，日月星辰的光

亮、电闪雷鸣的气势、山川的巍峨、大河的滂沱、动物的威猛雄、甚

至昆虫变化的神奇都会成为古人敬畏的对象，面对这些事物古人会产

生出几种心态：一.对于能给予他们光明、力量、美丽之类的事物他

们会对之崇敬有加，对于这些事物的感激与赞美是不言而喻的，因此，

这些对象就成为了他们传颂与祭典的对象。其二，对于那些威胁他们

生存或可能威胁他们生存的事物他们是畏惧的。这是人类最自然的心

态反映。于是对于他们的畏惧也成为了他们神话的组成部分。古人对

他们的对策会采取类似巫术的仪式，企图以此驱赶、甚至战胜他们，

他们也会把这种期望寄托一某个英雄式的人物或某个神灵身上，祈求

能得到他们的保护或庇佑。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会有众多记述神——或

民族英雄的武功的神话。他们是以“保护神”的形象出现的。

三、中国神话的特征

中国神话作为世界神话史的一部分自然有其独特的地方，中国神

话之所以称之为“中国神话”也源自这些独特的地方，这样对于中国

神话的特征的总结就显得很必要的。

（一）中国神话与古人所见的事物及现象有关

马克思说：“宗教是现实事物在人脑中虚幻的反映”。他认为，各

种神话里的形象都是对现存事物的虚构与变形。我们可以引用马克思

这种观点，没有现实事物为模板的确我们不能有任何创新。而神话形

象的出现也是对现存事物创新的一种形式，古人见到蛇，可能会认为

蛇很神秘，富有灵气，就让它与自己的形象结合，这就导致了女娲形

象的出现；人们幻想有一种给人带来吉祥、好运的神灵，就把各种人

们认为美好的事物按美学思维结合起来，于是就有了蛇身、马鼻、鱼

鳞、鹰爪„„结合起来的龙的形象„„

同样各种现象也成为古人描绘神话的一个重要来源，天气持续高

温，人们就幻想有九个太阳，于是一个有非凡能力的人后羿出现结束

了人们的痛苦；人们注意到月亮上的影像，就幻想上面有美丽的仙女，

过着永久的孤寂生活„„

上面所说，不是为了表达神话的来源问题，而是要说明，这些来

源都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不同于其他任何地区。

（二）中国神话有着明显的地域特征

根据茅盾先生的区分于论述，他把中国的神话体系分为了三个组

成部分，这三部分是按地域划分的，即北部神话、南方神话和中部神

话。这三个地区的神话有着各自的特色，北方神话可能是对于当时人

们生活环境的一种解读，比如女娲补天就产生于北方民族，之所以是

在北方，“大概是多见沉重的阴暗的天空，所以容易想象天是一块石

板”。但由于历史化太早，北方神话所遗留下来的很少。中部神话是

非常具有想象力的，《楚辞》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这是因为

当时中部生活环境相对舒适，生发出这种想象力丰富的作品；南方神

话虽然对中国神话、宗教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由于当时文化沟通的

各种限制、以及时代条件等原因而很少有保留下来的，现在所能见到

的南方神话大概只有盘古的神话。由此可见，这三部分都是中国神话

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四、中国神话的影响及意义

中国神话作为中华文明的一个组成部分，数千年来被人们所传承、

吸收、引用、改造，对人们，包括现代人都产生着一定的影响与作用，

这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可以有助于了解古人

③

正如我们上面所说，这些经久不衰的神话来自于古人的所见所感

所思，是对他们现实生活的一种可能是夸张性的反映，尽管后人有一

些修改，但大体内容应该不会怎么变的，这些都可以为我们了解当时

人们的生活与文化提供一种素材，我们可以根据这些东西做一些推

论，得知当时人们大概的生活情境及其生存环境等等。这些推论可能

不尽正确，却可以是一种参考，可以与各种考古发掘工作、以及对古

籍研究的工作结合，共同为大家展示一幅不同于现在人类生活的图

景。

（二）对后世宗教有一定影响

中国神话可以说是我国文化发展的第一个关键时期，后世诸多

文化都与这个时期有关，而其影响最大也最直接的就是后世宗教。

我们前面说到，中国神话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即北中南三部分，

而其中，南部神话基本没有以任何历史确定的形式传承下来，但这并

不意味着这些文化就此就消失无踪了，这些没有被保留下来的神话，

以各种形式混入了民间宗教之中，成为了民间宗教的一个重要组成部

分，其实不只是南部神话，北部、中部神话也同样有许多内容被吸收

进了民间宗教中。

另外，这些早期神话经过流转，也给了道教以灵感。道教的神灵

体系是纷繁复杂的，三清四御、五方五土、诸天神君、各种山神、土

地„„这些有许多是吸收神话内容的，这里以西王母形象的转变为

例。西王母的神话演化，经历了三个时期。在中国的原始神话中，西

王母是半人半兽的神，“豹尾虎齿，蓬发戴胜”，“穴处”，“三青鸟为

西王母取食”，是“司天之厉及五残”，即是一位凶神。到了战国，已

经有些演化了，《淮南子》中记载“羿请不死之药与西王母”，从“不

死之药”我们可以想见西王母的演化到汉初已是从凶神而变为“有不

死之药”的吉神及仙人了。及至魏晋间，就把西王母完全铺张成为群

仙的领袖，并且是“年可三十许”的丽人„„到第三个时期，道教

里西王母的形象就出现了。

（三）对其他方面的影响

这里面，其他方面主要指文学艺术。神话故事是以一种文学的形

式来表达的，这里包含着文学表现手法，以及人们情感的倾诉，快乐

抑或忧伤，哀怨或是浪漫，痛恨或是感激„„这些都给后世文学一定

的启发；同时，神话故事也成为后人争相引用的材料，如“嫦娥应悔

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 月下飞

天镜，云生结海楼。„„”另外，神话人物的形象也成为众多绘画、

雕塑等艺术形式所描绘的一个重要方面，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就是

对龙的描绘与刻画，这些作品表到了人们的情感，寄托了人们对美好

生活的向往与期待，对所爱之人的祝福与祈祷„„

神话对于文学艺术的影响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却是不容忽视的，

正因为它深入人心化解于文学艺术作品中，所以导致了人们无意识关

注这些，却潜移默化的受它的影响。但也许正是这些并不明显的形式，

才是神话对于人们影响最深的地方，直到现在人们不也是受这些文学

艺术作品的影响，也被神话中神秘莫测的东西所吸引，与其中的情感

产生共鸣„„其实这些是最现实，与人们关系最密切的。

④

综上所述，神话即使被人们所遗忘或是冷遇，但却也在以各种不

同的方式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同时，对于中国神话的关注，不仅是对

我们特有的文化形式的发扬，也体现着对于我国文化的热爱与尊重。

注释：①张文安，重谈神话的定义问题——神话学基本命题的反思，

社会科学评论，2007年第1期

②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121

③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10

④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36，

37

参考文献：【1】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年

【2】张文安，重谈神话的定义问题——神话学基本命题

的反思，社会科学评论，2007年第1期

【3】牟钟鉴 张践，中国宗教通史，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

年